好像印在他脑海里，一张口就能喊出来。</P>
“微光。”</P>
“那是黑暗中的微光，超脱命运的奇迹。”反正巫马恒留给他的话是这么说的。</P>
郑到不知道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大能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很厉害，却对他没有任何帮助。</P>
像是画饼充饥。郑到觉得他不如给自己灌顶传功来得实际一点，这样他快速成长起来，也好将这蝴蝶修好，让真正天傀出世。这么想好像有些太贪心了。</P>
他却不知道巫马恒实在什么都留不下，他将全部献祭，是真正意义上的灰飞烟灭，这蝴蝶是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P>
郑到不再关注微光，平复心情后，开始《神剑决》的修炼。</P>
大后日很快就到了，青灵峰顶部堆着的雪如剔透白玉，山风凛凛。郑到顺着道路登上，喘息间喷出雾气，青灵峰并不如神剑峰那么高，但对于郑到这样的练气修士来说仍算一个不小的考验。</P>
“师兄。”</P>
“师弟。”</P>
到了这片冰晶广场的弟子纷纷作揖笑着打过招呼，然后一同走向玉阶宫。郑到在众人后面并不显眼了。</P>
他来到炼丹坊已有些时日，但他修为低微，又无任何背景。与大多弟子不过点头之交，这些人虽不露声色，但郑到知道，他们是看不起自己的。</P>
能成为炼丹师的弟子大多都有家族背景，因为炼丹耗费实在不小，需要有势力供养。他们与郑到比起来可谓是富贵逼人，身上不经意意间露出的宝物都是价值连城，郑到无论实力还是财力都不值得他们正视。</P>
如果要积累人脉，去讨好他们只会得不偿失，关键还是在于提升自己，等他们能正视自己时，那才是能相互利用之时。</P>
进入玉阶宫，众人在大殿内坐好，一人脚下一个蒲团。此地为古兰长老日常静修居所，也是她教授弟子的地方。</P>
只是药堂弟子众多，往往只有亲传弟子能得到长老亲自教导，内门弟子或许偶尔能求教一二，但像郑到这样的外门弟子，说实话，入门六年他见这个师尊的次数不超过十次。</P>
这几月来师尊公开授课，可见她对名下弟子还是上心，对于他们这些高阶修士来说实在难得。</P>
根据修为排序，郑到几乎坐在了最后面，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P>
等古兰开始讲课，千名弟子出奇的安静。今日教授，是《药典》上的内容。郑到虽已读过《药典》第一章，但自己读始终是留于浅薄，古兰的讲解所涉及的更加精深，直指大道本源，让人想拍手称赞。</P>
古兰讲一会儿停一会儿，留给弟子们思考时间。全过程中众人专心致志，殿内更是鸦雀无声，古兰原本平静的声音此时却仿佛威严万分。</P>
郑到坐在最后排，将纸笔和丹炉放在面前。他把许多东西记在纸上，这也就算了，他竟还时不时催动火焰进行实验。这一来动静就大了，光亮、温度、还有气味。</P>
他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弟子们看他，眼中尽是不悦。有人觉得他是想引人注意的小丑，有人心中骂他不知礼仪，更有人认为他破坏了讲课的氛围，应该赶出去。但古兰什么反应都没有，弟子们虽有厌恶神色，但也未敢有什么动作。</P>
郑到对他们也是置若罔闻。</P>
等到古兰讲完下一段，众人沉思一段时间，此时郑到竟站起来。</P>
郑到一礼，诚心问出了先前听课的疑惑。弟子们转头看他，千人的大殿，郑到以练气中期修为，面对金丹修士竟丝毫没有胆怯神色。</P>
空气似乎凝固。</P>
郑到丹道境界并不高，他的问题不说古兰，就算在许多弟看来都是可笑的。众人看见他仿佛在看怪胎，第一个做出出格行为的人往往都会被视为怪胎。</P>
不自量力？不懂次序尊卑？叨扰长老？破坏规矩？无数念头在弟子们脑海中闪过。</P>
古兰坐在主位看着他，那目光穿过所有弟子落到最后一排，那沧桑的脸庞，那古井无波的眼神，这是金丹修士的凝视。郑到压力陡增，幸好他灵魂突破到了潭境，不然恐怕会当场跪下。</P>
这小老太婆的身影在他眼中仿佛被无限放大，她是此地的权威，绝对至高无上的存在，郑到之于她不过是蝼蚁。什么时候轮到蝼蚁说话了？</P>
古兰缓缓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P>
郑到恍然大悟，谢过后坐下，马上拿起丹炉尝试。</P>
“师尊竟然纵容了他？可是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从来没有人发问，这不合常理，不合规矩。等等，好像从来没有规矩说长老讲课不能发问。”弟子们心中想到。</P>
过后古蝉竟也起身，不过她的问题可就比郑到有水平多了。这时弟子们感受又有不同，郑到发问他们尽是鄙夷，古蝉发问他们却敬佩。</P>
时间缓缓流逝，后面又有几个亲传弟子提出问题，郑到的发问在他们之间显得格格不入。</P>
等结束后，郑到走出玉阶宫，此时天光黯淡，明月未升。</P>
古蝉叫住了他。</P>
郑到在雪地里转身：“师姐。”</P>
古蝉看着他，神色认真，她传音：“师尊找你。”</P>
“是。”郑到回她之后，准备折返回去。</P>
古蝉接着说：“有什么问题，想清楚再回答。”</P>
郑到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这么郑重是想告诉他，这次谈话恐怕会对他的前途非常重要。</P>
“多谢师姐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