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价太大，金丹修士就已是凤毛麟角了，更何况魂道金丹修士，怎么会来救他这样一个小人物。郑到几乎直接否定了这条提议。</P>
他道：“那除了治愈外，是否有什么缓解疼痛的办法。”郑到已被这头疼折磨了两月有余，每次的痛苦，堪比万箭穿心。若能缓解疼痛，他还能忍一忍去尝试筑基，毕竟徐青玉还给了他两枚筑基丹。</P>
“对灵魂有效的药物太少了，更何况，你的灵魂如此不稳定，不敢再受刺激。若要缓解疼痛……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P>
“什么办法？”</P>
“那便是用其它感觉，将疼痛稀释了，就像在吃药的时候加糖，药就没那么苦了。魂荡之疾痛苦非常，据我所知，无法治愈此疾的人最后都自杀了，要想稀释这种程度的疼痛，恐怕要用到那个东西，只是……”蔡伯满脸犹豫。</P>
“什么东西？”郑到追问。</P>
他解释：“只是这东西代价太大了，一旦用过，一定深陷其中，永远无法回头。”</P>
“还请先生告诉我，用或不用，我会仔细考虑。”郑到冷静和声道，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冲动之人。</P>
蔡医师严肃道：“在西荒，那里的修士为了控制别人，研究了一种毒性异常猛烈丹药，名为快活丹，当然，这是欺骗别人服用的叫法，知晓的人都叫它另一个名字，食骨丹。</P>
此药初期并不致命，食用后会带来极强的快乐之感，但只要用过一次，就会对它产生无法割舍的依赖。高阶修士尚不知晓，但低阶修士，不管再强，一旦中招都无法解脱，必须定期服用，否则生不如死。他的自由和尊严将会被完全摧毁，为了服药，只能任人摆布，如同牲畜一般。这样的人，在西荒被那些修士称为毒虫。”</P>
“生不如死。”郑到在心中轻声道。他其实早已跌入名为生不如死的深渊了。</P>
他恭敬行礼：“多谢蔡先生指教。”</P>
后来陆言送走了蔡伯，希望他能对患者的事保密，他也表示理解答应。</P>
陆言又见了一次郑到，郑到如实告诉他，病有办法治疗，但现在无法完成治疗的条件。陆言说了些宽慰他的话后离开。</P>
……</P>
云川，飞鸟道。</P>
墨绿色林间，罗鹏一屁股坐到一颗高大云杉之后。他抱怨道：“真是烦死了，要找凶手不去案发地点，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线索？”</P>
跟着他的一个年轻女孩连忙作嘘声：“堂哥！别说啦，让果阳姐听见，又要骂你了。”</P>
“没关系，没关系，他们去搜查另一边了。双儿，你说果阳姐怎么就那么相信那个许聪，不过是个外姓。”</P>
罗双拉着他的手臂：“你还是起来吧，要是偷懒被发现了，果阳姐不知会怎么收拾你呢。”说罢她像地鼠一样四面张望。</P>
“唉，我在跟你说那个许聪的事儿呢。”他不情愿爬起来。</P>
“我也不知道，反正家里的长辈叫我们听果阳姐调遣，果阳姐又听他的，我们也听他的就行了呗。”</P>
“什么？他也就练气巅峰。还是卜算道修士，打起来说不定不是我的对手，我凭什么听他的？”</P>
他话音刚落，一个清亮的声音在林中响起。</P>
“哈哈哈，凭什么？就凭我能抓到凶手，你抓不到。”他没发现许聪已经自远处走了过来。</P>
罗鹏突然惊觉，转过去往许聪左右瞧瞧，发现罗果阳不在，说话硬气了一些：“你小看谁呢？我怎么就抓不到？”</P>
许聪道：“那依阁下所见，凶手是什么人？”</P>
罗鹏笃定道：“那凶手一定是个魔头，屠杀村民是为了修炼魔功，过程中被我罗家修士发现了，几位同道为了阻止他，被他无情杀害了。”</P>
许聪不置可否，问道：“那咱们要怎么样才能抓住他呢？”</P>
罗鹏见反正罗果阳不在，随口说到：“我们就应该第一时间去案发现场收集线索，趁凶手没有跑太远，一路追踪，肯定能抓到他。”</P>
许聪笑道：“那案发已经十数天了，你们可抓到凶手一根头发？”</P>
“你……你……”罗鹏无话可说。</P>
许聪分析：“盲目追踪不如寻根溯源，那凶手谨慎狡诈，案发现场一定被他清理过，能得到的信息太少了。”</P>
“那我们现在在这荒郊野外瞎找有什么用？”罗鹏道。</P>
许聪一笑，神秘道：“咱们打个赌如何？”</P>
“赌什么？”</P>
“方圆十里内必有线索。若我输了，全听你指挥，报酬也全部归你。若你输了嘛，学声狗叫，让大家乐一乐也就罢了。”</P>
罗鹏心想自己走了半天也未见有什么线索，他说有怎么可能就有。同时他又受到三千灵石和矿场管理权的诱惑，他道：“赌就赌！”</P>
罗双想劝他，被他制止：“双儿，让你看看哥哥的本事，到时候拿了灵石，给你买法器。”</P>
两人说定，用传音符叫来罗果阳与另外三位练气期罗家修士。他们四散开来，太阳将落山时，得意的罗鹏听见了不好的消息。</P>
在一座小土丘下发现了许多灰狼尸体，土丘上还有马车残骸与冻硬的马尸。</P>
“怎么会这样？！”罗鹏惊讶地看着眼前战场般的场景，那些灰狼看样子还真是他们家饲养的。</P>
许聪在他旁边阴阳怪气地说：“线索找到咯。”</P>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P>
许聪道：“我问过与罗升罗平父子有关的所有人，梳理了数月来在他们身上发生的事，只有这件，我想最可能与凶手有关系。一个月前，罗升放狼群外出觅食，以渡过冬季。有人发现狼群回来后，他的灵宠受伤了，狼群数量也减少了。他随后带着受害的四人离开矿场，不知干了什么。回去后他向家族借了鼓牛，再和筑基修士罗平一起出门，大半月后他们全都遇害了。</P>
第一次，狼群一定是碰到了什么，狼王是妖兽，能伤害它的，定不是凡物，说不定就与凶手有关。”</P>
“云川这么大，你怎么知道就在十里之内。”</P>
“我已先问过放狼的方位，且狼群经过树林其实留下了许多痕迹，你们搜查太不仔细了，所以没发现，或者根本不在意。”</P>
罗鹏满脸通红，知道自己输了，可要学狗叫实在说不出口。还好许聪似乎忘了这事，只在土丘上下小心调查。</P>
许聪沉默思考了很久，众人在一旁等候。一会，他叫来所有人：“这个人藏在一队凡人之中，他一定有什么秘密。这队人应是从雨州来的……”他看向所有人，分别指挥到：“你和你去雨州拜访各大家族，你去仙剑门，你们则去飞鸟道途经的各方势力，任务就是打听最近三月发生的所有新闻事件。若能做好，之前的赌约就算了。”</P>
众人这才发现被他算计了，原来他与所有人都打了赌，为的就是让他们愿赌服输，去各个势力帮他跑腿。他们虽本就归许聪调遣，但大多心中有所不服，现在他们不得不服了，毕竟有赌约存在。</P>
五人在他的督促下即刻启程，临走时，他还给了众人一人一份信筏，里面是一份名单，其中的修士都有犯案的实力，他令五人顺道打听他们的情况。</P>
罗果阳看着许聪问道：“他们都有事做，那我干什么？”</P>
“你跟我走吧。”他看向小丘下的泥土小路，伸入松树间不见了踪迹：“咱们陪这些凡人走一遭，看看他们中间藏着的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P>
罗果阳捏着手指，黄色面孔上那双眼睛，露出兴奋的光芒，像追捕猎物的猛兽：“真希望快点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