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管静静地看着赵让,动也不动。
突然,赵让拔出乌钢刀,毫无征兆的向李总管的脖颈砍去。
不论他到底是不是神教教主,也不论他之前到底都做过些什么。单凭这一把火,就足以断定他就是个恶贯满盈之人。就算今天没法从这处水阁中走出去,赵让也要杀了他。
刀砍下后,锋刃上还带着血。
赵让轻轻晃了晃,一连串的血珠就从刀身上扑簌簌的滚落在地。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
因为李总管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他的脑袋仍旧稳稳的放在他的脖子上。
只不过他和赵让之间,多了三具尸体。1
两人的脑袋被齐根砍下,还有一人被砍断了一半脖子,剩些皮肉连着。
在赵让的刀锋即将触碰到李总管的脖颈时,三名精壮汉子突然不顾一切的扑过来,直挺挺的挡在李总管面前。
赵让这一刀已是覆水难收,纵然他不想,却也没有办法。
而这三人却如求死一般,面对赵让的刀锋,主动把脖颈送上去。
最终赵让这一刀没杀死相杀的人,却杀死了三个无辜的人。
“你自己也可以躲开的,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替你送死?”
赵让的喉咙很干,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种特别的苍凉。
“他们的命早就是咱家的了,咱家随时随地都能让他们去死!”
“不过……若是你小子刚才不出刀,是不是他们三个就不会死了?”
“一脸正气的埋怨咱家放火,但自己一出刀就杀了三个人。你和咱家之间,又有什么区别?”
说罢,李总管一挥手,其余的精壮汉子全都围了上来。
“你个老阴阳人想干啥?!”
西门大壮一怒暴起,害怕李总管借着人多对赵让下黑手。
但他还未全然站起身来,就被一只手指纤细的玉手,摁住了肩膀。
巨力传来,西门大壮吃痛不已,还未打直的膝盖,再度弯下,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小胖子别闹!”
出手之人正是红绛。
西门大壮想不明白明明她距离自己有半丈远,怎么就能伸手摁住自己的肩膀。
精壮汉子们虽然拢了过来,但却没有对赵让做什么。他们各个又聋又哑,只能根据手势行事。
待全都围过来了,李总管开口说道:
“既然咱们都是一样的人,那总可以坐下说话了吧?站这么久,咱家有些累了。”
赵让兀自硬气,对李总管的话置若盲闻。
就这么一耽误,李总管对旁边的一名精壮汉子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人二话不说,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登时就割开了自己的咽喉,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你……”
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迫的人不是没有,但这般用旁人性命来强迫他就范的,赵让还是头一遭遇到!
“现在愿意坐下说话了吗?”
赵让紧咬牙关,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好”字。
听赵让答应,李总管笑呵呵的挥挥手,一众精壮汉子立马散去,重新站回原来的位置。
至于地上的尸体,却无一人来收拾。
“李总管,我也答应坐下来说话了,是不是让那四人入土为安?”
赵让心里对那四名精壮汉子的死很过意不去。
他们被捅破了耳膜,割掉了舌头,实在是已经够可怜了……现在又这么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自会有人收拾!”
李总管老神在在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他的茶杯是自己专用的。
给他奉茶的人,赵让一开始还未注意,直到察觉这人好像在冲着自己笑,他才抬头看去。
“张三?!”
“爷,您喝茶吗?”
张三说的话和之前一个字都没变,但语气和神色中却没有之前的谄媚和惶恐。
“哈哈哈!”
赵让大笑着说道:
“喝!你都问了,不喝岂不是太不给你面子!”
张三应下,转身前去泡茶。
李总管眼中再度浮现出得意和满足,跟刚才看荷花巷中起火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他很满意赵让目前这种混乱的状态,所以他破天荒的没有叫赵让小子,而是称呼他为赵公子。
“赵公子,你知道教主为什么要请你来赴宴吗?”
赵让瞥了李总管一眼,说道:
“李总管都能替教主做主,还用得着问小子我?”
李总管摸了摸自己一根胡须都不生的下巴,微微测过头,对身后的红绛和阿曼尼说道:
“去,把教主的礼物呈上来。”
红绛和阿曼尼听到李总管的安排,倒是立马就去做了。赵让看着二人的背影,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她们和李总管之间应当还有许多不同寻常的事情,甚至是仇怨也说不定。
暂时的利益只能暂时的让他们聚在一起,这种联盟极为脆弱。只要平衡稍有倾斜,就会让他们从内部开始瓦解。
“打开看看吧。”
不多时,红绛和阿曼尼给每人面前房了一个锦盒,上面写着每个人的名字。
“教主做事真是让人琢磨不透。请柬上没有题头也没有落款,给送的礼物却把名字写在盒子外面!”
李总管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请柬上的话都是一个模子,礼物却是每个人都不同,当然要写清楚名字!”
赵让问道:
“每个人的礼物都不同?”
李总管点点头,说道:
“是的,教主特意准备,每个人都不同。”
赵让叹了口气,说道:166
“那我更不想要了!每个人都有的礼物,还各个不相同,这样的礼物我肯定不会喜欢。”
李总管被赵让气的鼻子都掀起来,尖着嗓子质问道:
“你都没打开看看,怎么就知道自己不喜欢?”
赵让平静的说道:
“上次打开这样的锦盒,弄的我差点丢了性命。李总管,既然你能替教主做主,那就痛痛快快的。别让我一会儿看个火,一会儿开个锦盒!”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