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旷就是撺掇沈碧心的幕后之人。 继魏昊清醒之后,冯化雨对了旷的审讯也告了一段落。 “昊儿,芽芽,了旷那个老秃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撂得差不多了,你们跟为师去看一趟。” “此番刑训,有劳恩师了。”魏昊牵着麦芽儿的手,牢牢跟在冯化雨身后。 师徒三人沿着大魏天牢昏暗阴深的过道,时快时慢,间或交谈几句。 “正是,多亏了师父不辞辛苦,才能撬开那老秃驴的嘴。 说起来,咱们师徒三人也许久没有好好聚一会了。不若,芽芽今晚要亲自下厨,为师父做一顿水煮鱼! 师父,您可一定要赏脸。顺便,就在宫里多住一阵子,也好让我跟昊哥哥,好好地尽一尽孝道。” 麦芽儿人美嘴甜,真要哄起来人来,就没有人觉得不贴心的。 冯化雨是南方人,喜食鱼脍、海鲜。 “芽儿有心,你们都是好孩子。只要你们好好的,为师就开心了。”冯化雨乐乐陶陶,这个小徒弟,从小就得他心。 “师父/师父。”小夫妻俩望着恩师,满眼濡慕,麦芽儿更是泪光涟涟。 她知道,虽然刚回来那会子,师父什么话也没说,但他是真的怕了。 人道,锦衣卫指挥使冯化雨,外形俊美风流,既喜爱皮囊,也游戏人间。 其实,熟悉他的人,都清楚,看似不羁的冯化雨,内里最重感情——不然,他一个赫赫有名的江湖客,也不会因着欣赏太上皇,就一直留在宫里。 这么多年下来,他虽然不娶亲,但麦芽儿知道,他是真把他们几人,当作了自己的亲人。 “师父,这次您回来,就别走了。留在宫里,咱们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 冯化雨虽然样貌还年轻,但毕竟岁数摆在那里,近些年越发惫懒。 没事基本就窝在麦芽儿京郊的庄子,十天半月也不出来,闲事莫理,算是半退休状态。 可那天护国寺回,冯化雨一路冲进皇宫,亲自为魏昊诊治。在得出爱徒已然回天乏术后,又扭头就冲进天牢,“大魏十大酷刑”全用到了旷身上。 他要亲自审问了旷,才能卸心头之恨! “宫里太闹腾,我这几年喜清静,你们想我就来京郊看看我。 哦,过了年,为师还要去趟大西北。看看你们太上皇爹爹,之前昊儿那事,他都说要回来了。 都到京城门楼子了,听说昊儿好了,又拖着德顺回去了。 真真是乐不思蜀,那大西北张个嘴满,口的沙子,能有恁好东西勾着他?” 嘿嘿,麦芽儿眼珠儿一转,师父这是吃醋啦。别以为她不知道,师父其实对公爹感情很深。 亦师亦友,甚至有时候,麦芽儿还觉得师父把公爹当亲爹看了!嘻嘻…… “到了。”冯化雨声音沉沉,整个人气场变得阴冷,令人颤栗。 刚还父慈子孝,一派乐融融的三人。在面对怡然盘坐于大内牢房内的了旷,都不约而同的沉下脸。 “他果然还有后招!”麦芽儿恨得牙痒痒。 护国寺抓捕时,麦芽儿竭力碎了他双腿,卸了他双手,还捶断了他的脊柱。这般挫骨,是个正常人就好不起来,非得一辈子瘫着才对。 可事实证明,麦芽儿的担心不无道理,了旷果然不是正常人。 也对,他若是个寻常人,也做不到将麦芽儿从异世拉来大魏朝,胎穿婴儿的大事了。 冯化雨盯着了旷看了看,突然嘴角“呵”一声。 他笑得眼尾都眯了起来,眼角勾出了一些,仔细看,还有点妩媚的味道。 “这个和尚,昨天还血流不止,只剩个半口气,今天居然又白骨生肌。 果然,有些妖术在身上啊。” 麦芽儿环顾四周,莫名地就产生一种鲜血一地的感觉。 狱卒应是知道他们要来,地上也冲刷过了。可隆重的血腥味,还是一下子就把她冲得精神恍惚。 这么重的血腥味,洗都洗不净,应是超过致死量了,居然还没死,还活生生地盘坐这儿。 了旷,是不死之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