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珵顿住,一动不动,轻轻皱着眉。</P>
月昭紧绷了身子,呼吸又快又急,感觉空气很是稀薄,她脑子里全是自己当初可笑的猜测,什么花儿和鸟儿跨界相恋,什么小两口因为公主吵了架...</P>
瑾珵对天天围着他的师姑们都不曾主动触碰过,只是被动受着。</P>
对那帝江鸟儿却那么温柔,悉心的上药。</P>
去秘境也缠缠绵绵分不开。</P>
心疼时会捂着它的头,贴在自己怀里。</P>
日日一同跳舞,还时不时的蹭来蹭去。</P>
帝江刚化形他就抱着去了自己房里睡。</P>
化形第二天清晨起来,他们还在她眼前互相踩着脚玩...</P>
月昭还以为看过的话本成了真!</P>
去它的秘境曾出过蝶恋花的传说,闻缈峰会不会出一段花恋鸟!</P>
她怎得如此迟钝!</P>
她看他向来是一朵灵犀花。</P>
天赋异禀修为早晚要在她之上的灵犀花。</P>
注定会飞升的灵犀花。</P>
化成人形像个花妖的灵犀花。</P>
可他早就不只是琴室里的一朵花了,他跟她一样,是人,或者说有了人的形态,有了人的意识,有了人的情感...</P>
是个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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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昭更惊恐了,徒弟在她心里的形象,从一朵花,一只花妖,变成一个活生生的男人!</P>
那些触碰,亲吻,拥抱...</P>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月昭的耳朵都红透了,好像要滴出血来。“你再不走,我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P>
她已经唤出了鼓槌,鼓槌因灵力颤动着。</P>
瑾珵跪在她脚边,一如往昔那般诚恳的模样,塔檐上的灯笼映着他可怜无助的脸,“师父罚我吧,只要师父能出气,不要惧我,好吗?”</P>
他下午刚刚耗了许多灵力,嘴唇并没有往常那样红润,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失了血色。</P>
苍白的嘴唇恍了月昭的心神,月昭犯了难。</P>
眼神慢慢柔和下来,收了鼓槌。</P>
“我还没想好怎么罚你,你先出去,我累了。”</P>
瑾珵感觉到她周身的气势不再那么紧绷和凌厉,储着星辰泪光的眼小心的又往上瞧,师父的目光也没有那么惧他了。</P>
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突然软和下来,总归师父对他还没有那么排斥。</P>
“是,师父想好怎么罚...就催符铃。”瑾珵手腕上也绑着个符铃,是月昭给他和帝江一同带的。</P>
没有回音,瑾珵自知再待下去,师父的怒恐怕又要起。</P>
伏身拜过,脚步虚浮的走出去。</P>
待关上了门,月昭吐出一口气,走到窗户边,趴在窗沿上深深的呼吸,秋夜的风很凉,她肺腑里都灌满冷飕飕的空气。</P>
远处是塔下的石板地,映着月光。塔身的影子被拉得斜长,与石板地上的光斑交错。</P>
再远一些围了一圈树,半明半暗,叶子随着风轻轻摇曳。</P>
更远的,是宫墙,视线越过宫墙,能看到宫殿的屋檐,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P>
它们都在静谧的夜里伫立,仿佛是时间流逝的见证者,各自守着一段段记忆。</P>
月昭的记忆,回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上。</P>
“你为何要如此?”</P>
“想要师父爱我。”</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