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波:“那以后,我不上班了,我也养鸽子,不用说挣个百万,几万就行!我也不当这个厂长了!”</P>
李厚银:“没听说,厂长不当,养鸽子的啊!”</P>
“受气!”谈着,谈着,高波谈到正题。“哥,你说我怎么当这个冶炼总厂这个厂长?”李厚银才听到真话,高波绕了这么大圈子,投入这么大,就为了问这个。</P>
实际他问的也就是李厚银自己关注的冶炼总厂的问题,李厚银他想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彻底想明白。于是回道:“不好办!”</P>
高波似有同感,马上把话接过来,“是啊!不好办,好办,孙维龙能调往省里吗?他和王市长是比肩人物,都弄不明白,我怎么能弄明白?陈冬长去了,不自量力,死了。我去也干不明白,可是王市长让我去,干不好,就得背黑锅,他有野心,想当市长,还不得拿我当垫背的……”高波有点语无伦次。不过让李厚银看清了他心神不安为什么。</P>
其实高波很能喝,当办公室主任没酒量能行吗?既要为领导跑前跑后,安排好一切,还要陪好喝好,酒量必须足够大,才应付了局面。</P>
“都说哥哥是王市长的高参,不好办,也得给我出点主意。”高波问道。</P>
“兄弟,你可高看哥哥了!”李厚银回道。</P>
那个方案是他写的,让温钢出钱救冶炼,可温钢工人强烈反对,温钢也不能全力支持冶炼。象征性地拿出点钱,对冶炼改革恐怕是杯水车薪,最后无济于事。</P>
可现在自己说救不了。等于自己打自己嘴巴。李厚银有些迟疑,高波还以为他不肯讲,就给他戴了个高帽。“温钢能够免遭冶炼的命运,全靠你的转产方案。”</P>
李厚银一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国企就像病人,一服药能治这个病人治不了那个病人,另外同一个病人,还看病到了什么程度。”高波点头。</P>
看高波很诚恳,李厚银才说出真心话。“冶炼已病入膏肓,什么药也救不了,与其把有限的资源用在它身上,还不如用在别的企业上。我是主张让其破产的,可市里不同意,硬要我拿方案,所以我也是没办法,就写了那个温钢救冶炼方案。市里也像病人家属,明知病人不行,还要治,就是要尽到义务,取得心理平衡。”</P>
高波说:“厚银哥,你说得对,这市里不是有病吗?”</P>
李厚银实话实说,高波并没有埋怨他。他也不想管冶炼的事,可王开洋硬让他管。喝点酒,气就粗了。最后他道:“我看市里那些领导人都有病,企业不行了都是他们造成的。”</P>
高波想说的市领导就是王开洋,但不便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