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抱着双臂，眉头紧皱，嘴唇发紫。</P>

嘴角好似也有血迹渗出，不知是咬破了牙关还是什么……</P>

玉萝慌了，连忙松开手。</P>

“楚侍卫，你坚持一下……我去找小姐过来！我现在就去！”</P>

别去！</P>

别去找她！</P>

楚寒萧睁开猩红的眼睛，玉萝却已跑了出去。</P>

不消一刻。</P>

谢清欢便小跑而来。</P>

分明已到午夜，她却仍穿戴齐整，并未安榻。</P>

见他如此，霎时就红了眼睛。</P>

蹲在床边揽着他，掰开他的胳膊，诊脉。</P>

“楚寒萧……你体内的毒发作了！”</P>

她的嘴唇有些颤抖，眼里尽是心疼。</P>

心疼吗？</P>

她也会心疼他？</P>

楚寒萧疼的有些神志不清。</P>

但他还记得她之前是怎么待他的！</P>

鞭笞放血，又给他涂药……</P>

吊缚水牢，又为他守夜……</P>

狼狗撕咬，又冒死帮他夺药……</P>

记忆像是一张张碎片，扎在心上。</P>

杂沓凌乱，想忘也忘不了！</P>

忽而又听她慌张急切地问：</P>

“药呢？玉萝！今日的药呢？”</P>

早已凉透的药被端了过来，她颤抖着勺子喂给他。</P>

他却牙关紧咬，任由疼痛侵蚀他的神经，也不张口。</P>

“楚寒萧，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喝药啊，喝了就不疼了！”</P>

她还在问他生什么气……</P>

今日，他都说了，他不要什么凤鸢尾，不要她去涉险！</P>

她到底在想什么啊？</P>

她今天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叫他怎么办？</P>

这世间就她一个人会待他好，她要是死了……</P>

让他怎么活……</P>

谢清欢看着他疼到青筋暴起，脖颈宣红，不由泪湿眼眶。</P>

声音也变得哀求。</P>

“楚寒萧，你喝一口……你不疼了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我和你道歉……”</P>

谢清欢轻轻握住他紧攥的拳头，哀声乞求。</P>

“求求你了……楚寒萧！”</P>

听见她委屈的声音，他到底还是睁开迷蒙的眼睛。</P>

隔着模糊的视线，扫了眼她手中棕黑的药汤。</P>

谢清欢急忙颤抖着手，喂过来。</P>

几勺喝下去，体内翻腾的刀山火海终于被压制了。</P>

疼痛渐渐平息，他也恢复了平稳。</P>

坐起身，接过碗，将药一饮而尽。</P>

谢清欢这才松了口气，想起身却发觉脚都蹲麻了。</P>

在玉萝搀扶下，才坐到了床边。</P>

接过他手中的药碗，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P>

忐忑地看着他，等他宣告罪行。</P>

楚寒萧见她眼睛哭得通红，眼泡也肿着，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珠……</P>

心软得一塌糊涂。</P>

见她神情不安，轻叹一声，抬手揩去她脸上的泪。</P>

不知是毒发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碰到她的那一刻，呼吸有几分急促。</P>

而谢清欢见他如此，红肿的眼睛里，盛满了惊讶。</P>

咬了咬唇，问道……</P>

“你，不生气了？”</P>

楚寒萧看着被她咬到发白的丹唇，垂了垂鸦睫。</P>

抬手比道。</P>

【吃人嘴短。】</P>

惹得谢清欢失笑。</P>

“那你今天到底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P>

她是真的不知道。</P>

又叫楚寒萧无奈。</P>

【今天，你差点死在马蹄下！】</P>

不知道她那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P>

谢清欢讶异地眨了眨眼睛。</P>

“就因为这个？”</P>

楚寒萧歪首，这还不够吗？</P>

【你要是死了，我们谁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