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循着各自的记忆，直奔玉华宫。</P>

看着走在前边牵着他的谢清欢，楚寒萧疑惑。</P>

她虽也时常进宫，但应该没去过玉华宫才对。</P>

怎么……这样轻车熟路？</P>

难道，她也和他一样，从小就对他……</P>

“啧，这里没人打扫的吗？怎么这么荒凉？”</P>

楚寒萧回神。</P>

抬眼望去。</P>

果然，一片狼藉。</P>

但，破败之中，隐隐还能找到些断断续续的回忆。</P>

比如，树后的那个角落，他小时候常躲在那哭泣；</P>

还有，殿前这个池塘，他总在池边看着锦鲤发呆；</P>

对了，他记得，左边宫墙脚下还有一个狗洞来着！</P>

他望过去，又一次心情低落……</P>

怎么会不低落呢？</P>

再次回来玉华宫……</P>

大树死了，池塘干了。</P>

那个狗洞，也坍塌了。</P>

原来……</P>

他们真的，从没想过要把他接回来……</P>

呵，真是，可笑。</P>

谢清欢看出他的沉寂，故意逗他开心。</P>

摇着他的手臂。</P>

“楚寒……楚延景，我们去寻宝吧！看谁找到的东西更有价值！”</P>

她想着，既然回到了他出生的宫苑。</P>

那自然要叫他的皇名。</P>

可偏偏他还不爱听了！</P>

“叫我楚寒萧吧。”</P>

这是她给的名字，比楚延景……更让他喜欢。</P>

谢清欢怔了一下，露着洁白的小牙，笑笑。</P>

“好！”</P>

提着裙子，率先入内。</P>

楚寒萧跟在她身后，走得很慢。</P>

随手抚摸过并不值得留恋的记忆。</P>

看到那断了的粗糙秋千时，沉滞。</P>

不知道……</P>

那个唯一真心待他好的宫女姐姐，现在何方。</P>

楚寒萧还在出神，却忽闻谢清欢一声惊叫。</P>

“啊——”</P>

他神色一凛，闪身入内。</P>

远远便见，谢清欢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压在地上。</P>

死死掐着脖子。</P>

他不及多想，快步过去，一脚便将那东西踢开了！</P>

扶住谢清欢的肩膀，抱着她，拂去她颈上的土灰。</P>

“没事吧？”</P>

谢清欢吓傻了，一个劲儿往他怀里缩着。</P>

眼睛紧紧盯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P>

“那是……那是什么？”</P>

楚寒萧抱着她起身，定睛看去。</P>

“好像……是个人？”</P>

声音未落。</P>

那一团脏污却突然躁动。</P>

操着嘶哑的嗓子，低吼。</P>

“殿，殿下？殿下，回来了！殿下真的，回来了！”</P>

谢清欢一惊，这个人，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楚寒萧的身份？</P>

她，到底是什么人？</P>

楚寒萧也是一愣。</P>

听见声音，才认出她是谁。</P>

惊诧地松开了抱着谢清欢的手。</P>

缓步凑近。</P>

“你是……碧池？”</P>

那个会给他扎秋千的宫女姐姐……</P>

也是母妃生前最信任的小丫头。</P>

那团黑乎乎扑上前来，抓住了楚寒萧的靴子。</P>

“殿下，会说话了，殿下……”</P>

她口齿有些不清，眼神也没有光彩。</P>

看上去，给人一种疯疯癫癫的感觉。</P>

她脏兮兮的手扒着楚寒萧的靴子，朝他攀爬。</P>

楚寒萧见状，蹙了蹙眉。</P>

多年养成的警惕性，让他不由后退了半步。</P>

那宫女愣怔，抬起黑乎乎的脸，有些惊诧。</P>

“殿下，碧池……”</P>

谢清欢抱着“楚寒萧尿过的小毯子”，站在楚寒萧身后。</P>

紧张地屏住了呼吸。</P>

心里打鼓：</P>

那疯女人，脏着这样！</P>

他竟然，只凭声音就能认出她来……</P>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往？</P>

听那女人的声音，年纪也不大的样子……</P>

会是以前伺候他的宫女吗？</P>

感觉年纪又对不上……</P>

谢清欢不安。</P>

看着他面上的关切，眼底的凝重。</P>

她又想起……</P>

他刚刚不顾她的慌张恐惧。</P>

放开了她，失神地走向了那个疯女人……</P>

她有种不好的感觉。</P>

就像……</P>

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掌心流失。</P>

不安，惶恐。</P>

她颤抖着嗓音唤他。</P>

“楚寒萧……我怕……我们走吧！”</P>

楚寒萧听到谢清欢的声音，这才松开紧攥的拳头。</P>

内心挣扎了下，正欲转身。</P>

却又被她抱住了小腿。</P>

“殿下……娘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