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行。</P>

谢清欢两手交叠，放在膝上。</P>

帕子下掩着的手，轻轻磨搓。</P>

低垂着脑袋。</P>

心虚又惶恐。</P>

为什么之前会虐待他……</P>

前世的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P>

可回来这一世后，她在无数个夜里都在问自己。</P>

为什么……</P>

为什么她虐待的那个人是他，而非别的什么人。</P>

对其他下人，她虽也法度严苛。</P>

但好歹算是赏罚分明。</P>

可对他……</P>

前世她总是，变得很变态……</P>

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后，她得出一个结论。</P>

但没人告诉她，对还是不对。</P>

只是她自己想，可能……是这样的。</P>

“我那时候……”</P>

开口，声音有些抖。</P>

她咽了咽唾液，不敢抬眼。</P>

捏着帕子。</P>

“我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喜欢人……</P>

我从小到大，没有得不到的东西。</P>

可你……总是无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引起你的注意……”</P>

所以只能……</P>

罚他。</P>

一次比一次更狠，却又舍不得让他死……</P>

她不知不觉，开始攥裙子。</P>

心跳得像有人在里边打鼓。</P>

呼吸也变得急促。</P>

却又听见他问道：</P>

“你那时候，对楚永基不是挺殷勤的吗？”</P>

谢清欢的呼吸停滞了一瞬。</P>

喃喃低语。</P>

“那不一样……</P>

我对他没有感情，更多的……是不甘心。”</P>

是因为从小父亲就说，要在他和楚镇业之间选一个做夫婿。</P>

所以她选了年龄相仿的楚永基。</P>

不在意他的冷落，不在意他与人暧昧……</P>

只要能嫁给他就好。</P>

那时她视这个为人生目标。</P>

但……</P>

楚寒萧不同。</P>

她早将他看作自己的东西。</P>

想引起他的关注，不准他将注意力放在别人的身上……</P>

她想要他。</P>

但前世的她，又拉不下脸来讨好一个奴才。</P>

他不从，她只能……罚他。</P>

若非如此。</P>

前世，以她的暴脾气……</P>

早在他强娶她那日，就闹得你死我活了。</P>

十余年的刺杀，也绝非简单的打打闹闹。</P>

更遑论，与之交欢，甚至怀上他的孩子！</P>

孩子……</P>

想起那个孩子。</P>

谢清欢又有些喘不上气。</P>

那时，她“意外”知道他随身带的璞玉，不是静太妃的遗物……</P>

而是某个白月光的……</P>

一气之下，喝药打掉了腹中胎儿……</P>

从那之后便伤了身子。</P>

纵是师父也回天乏术。</P>

她再也没能有孩子，年仅三十岁就病逝了……</P>

重生回来，再见楚寒萧和楚永基。</P>

她才明白。</P>

原来，她对楚永基只有不甘心和恨。</P>

对楚寒萧，才是年少不自知的喜爱……</P>

可惜。</P>

她从小就没有母亲，又亲情寡淡……</P>

没有人教她该如何表达这份感情。</P>

生生，蹉跎了半生岁月……</P>

她低眸，哽咽。</P>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因为喜欢你，才……”</P>

话说一半，眼泪又砸了下来。</P>

掉在正用力掐着腿的手背上。</P>

楚寒萧看过去。</P>

才看到她玉一般的指甲，已经掐得泛了白。</P>

他蹙了蹙眉头。</P>

将她的手松下来，指尖托在手里，轻声。</P>

“过来。”</P>

谢清欢惊讶抬眸，见他目光如水，温和绵延。</P>

这才松了一口气。</P>

委屈又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缩进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