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一双大眼睛，真的，烦死了。</P>

我也是想不明白，凭什么他那么招人喜欢，听听怎么说的，万应之神。</P>

我呢，鬼神。</P>

人家受香火供奉。</P>

我呢？</P>

投诉，扣钱，写检查。</P>

每次见面都要干一架，我还不能真把他给魂灭了。</P>

如今好了，地府也联网了，直接线上提交。</P>

我可不想没事找罪受。</P>

“滚。”</P>

顾生还想说话，挥手就让我扇飞了。</P>

我看着一直在我身边没动的何穗：“怕了吧。”</P>

“怕什么？”</P>

“？”我看着她那淡定的样子有些不解：“不是，没听懂？爷可不是人，是鬼啊，你不怕？”</P>

“可能是先认识了你，所以不怕吧。”何穗歪着头想了想。</P>

“我可是上千岁了。”</P>

“噗，哈哈哈。”</P>

我看着忽然笑起来的何穗有些懵。</P>

“上千岁啊，确实没想过。”何穗看着我：“不过你年龄很大，我倒是知道一些。”</P>

“你知道什么？”</P>

“我在姑奶奶那里，见过你的照片。”何穗突然正经不少。</P>

“三岁，我三岁就认识你了。”</P>

“……”</P>

“这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人，而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我们不知道事，长生不老，虽然没见过，但也听说过。我啊，是听你的故事长大的。”</P>

何穗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走到船头回身看我：“姑奶奶说，她这辈子，爱过一个人，也爱错了一个人，前三十年她不懂，后三十年她不甘，可人生大抵如此，不圆满，所以才显得完整。”</P>

我看着她</P>

背后就是忘川河，无数的阴魂沉溺其中，在她身后悲鸣，试图将她拽下去，却被挡在船外，寸进不得。</P>

我好像又看到那张肆意张扬的笑脸，在街边，在小巷，嬉笑怒骂，过眼云烟。</P>

“有点矫情。”</P>

“或许吧。”</P>

“她还好吧？”</P>

“怎么？虽然她是我姑奶奶，但她老了，本小姐正年轻。”</P>

“你挺孝顺。”</P>

“我也是这么觉得。”</P>

我没开口，看着河水不知流向何处，这其中又有多少灵魂彻底寂灭，又有多少灵魂还在挣扎。</P>

孟婆说让我来人间走一走，我便来了，可我发现，这人间，又何曾不是另一条忘川河？</P>

“喂，你是怎么死的？”</P>

“……”这话让我有点不知道怎么接。</P>

“说说看吗，一千年，一千年前什么样。”</P>

“不记得了。”</P>

这时唐老头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小陆啊，对面是哪？”</P>

我看着老头。</P>

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P>

我以为我自己隐藏的很好，可这一个个都是老六。</P>

“不是寻仙吗？对面就是。”</P>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P>

白瞎我当年给他的糖葫芦。</P>

“他怎么了？”</P>

我听见唐老头这么说。</P>

“大概，破防了？”</P>

“什么意思？”</P>

“就是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吧。”</P>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