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不算是惩罚。
冯麽麽生怕阮梨初再说什么,连忙磕头,迅速退了出去。
阮梨初没拦着,或者说她压根儿就没想拦,她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好了,不过是一个刁奴而已,不值得大家费神,如今该说说正事了。”
说罢,阮梨初直接抬腿走向阮老夫人那里,眼神示意安岁岁跟上,“不知祖母验血是想验左手还是右手啊?”
阮远山上前一步,挡在了老夫人身前,就像方才冯嬷嬷那样。
“这是要做什么?不是都已经验完了么?”
阮梨初站定,面色平静无波,并没有因为她爹阻拦自己而生气。
“父亲,并没有验完,方才只能证明我是您的女儿,却无法证明我是祖母的孙女,所以为了彻底打消祖母的疑虑,必须要再验一次才行。”
阮远山脸色一沉,“胡闹!你是我的女儿,当然就是母亲的孙女,不需要再验!”
阮梨初摇了摇头。
她今儿穿了一袭月牙白轻纱长裙,朴素淡雅却又不失矜贵,此刻立于厅堂之上眉头微蹙,像一朵清晨挂着雨水的白梨花,娇美柔弱,让人好生怜惜。
手上持着的那把匕首,明明是个凶狠的玩意儿,却反倒给她增添了几分破碎感。
微风穿过厅堂,拂起她的裙角,竟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飘渺感,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升仙。
阮远山心莫名一软,连同语气都温和了几分,“你祖母从前是受了别人挑拨所以才会那样,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没有人会再怀疑什么了。初初别怕。”
阮梨初依旧摇头,“父亲不是我,根本体会不到被一而再再而三怀疑时的那种委屈、痛楚和无助。”
“更无法理解当你满怀希望时,别人给你当头一棒,让你绝望透顶的那种滋味。”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冷暖自知。父亲不是我,又怎么能理解我为何这么执着呢?”
说完她黯然神伤,垂眸叹气。
阮远山不由揪心,眼中浮现出了一丝愧疚,正要开口,就听阮梨初又道:
“所以我想验祖母的血,不单单是为了打消祖母的疑虑,也为了驱散这些阴霾,还请父亲允准。”
阮远山犹豫了,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女儿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再说只是扎一下手指而已,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我不同意!”阮老夫人被气的顾不得是否端庄了,直接把手边的茶杯扔了出去。
方才在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孙女面前,她不能露出半点胆怯,更不能丢失了体面,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只安安静静坐着。
反正儿子自会维护她。
可儿子竟然,竟然动摇了!
阮梨初早有准备,因此轻易躲开了迎面袭来的茶杯。
“砰......”一声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正厅,片刻间地上都是零零散散的碎片,令人心悸。
在场的不少人都吓的身体一缩,阮梨初倒是最淡定的那个。
这时,一个下人急急忙忙跑来报,“老爷,老爷,宣王爷来了,宣王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