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这个家伙倒是会学以致用。
不过这话说的没错。
她向来都认为人长嘴不仅是用来吃饭,还是要用来说话的。若是有话憋在心里,憋多了就把自己憋坏了,还会伤害对方。
深吸了一口气,阮梨初缓缓抬眸,小声说:“有言在先,我说的话仅代表我自己的个人观点,你若是不高兴的话不许凶我,更不许......”
陆谨从她的语气里感受到了祈求,他心头一紧,用极柔的声音问道:“更不许什么?”
小姑娘在他面前从未如此放低姿态过,这是第一次。
他不喜欢这样,这样会让他觉得他真的是那个手段狠辣,令所有人闻之色变的暴君。
他更喜欢那个咬牙切齿地说要咬死他的小家伙。
阮梨初艰难的嚅动了下嘴唇,“更不许......更不许迁怒到我的家人!”
闻言,陆谨神色一凛,下颌紧绷,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双眸锁住眼前的人,像是要把这个人看穿一般。
阮梨初背都被他盯麻了,往后退了一小步,躲开他那双可以摄魂的眼,目光转向别处。
坦诚归坦诚,她还是有点担心。
“呵......”陆谨突然笑了,笑的很嘲讽,“原来是为了阮家的人。”
听到他的笑声,阮梨初将目光转了回来,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不然呢?除了你,我心里在乎的就只有阮家人了,不为了他们为了谁?”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槽点,能让他如此嘲讽的。
再说不答应就不答应,她不说就是了,干嘛嘲讽她?
莫名其妙。
她是担心,也很紧张,但被嘲真的让人很不爽。
尤其对方还是她喜欢的人。
陆谨的脸色反倒是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旧带着几分不满,“那阿梨的心可真是不小呢。”
阮梨初一怔,这话......
顿了顿,她重新上前一步,一脸认真的道:“陆谨,你该不会是在......吃我家人的醋吧?”
“不然呢?”
某人慢条斯理地回答,说了与她同样的话,但他的声音委委屈屈的,好像有些难过。
阮梨初都被气笑了,这人的关注点怎么就那么奇怪呢?傻里傻气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这个飞醋吃的也真是无语。
与那些非要问伴侣“如果自己与她的家人一起掉海里,先救谁”的那些人,也好像没什么区别。
救谁?
当然是让他们一起来救她了,她又不会游泳。
......
本来紧张的情绪,被他一打岔,完全紧张不起来了,阮梨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所以你方才那笑声并不是在嘲讽我?而是在嘲讽你自己?”
“不然呢?”陆谨轻点了下她的鼻尖,直直盯着她星子一样明亮的眼睛瞧,“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你的心里却装了那么多人,我那是在可怜我自己。”
说着,他俯身,将额头紧紧地贴着阮梨初。
“你的那些条件我通通都答应你,现在可以说你的顾虑了么?不过如果是因为兵权的话,阿梨真的是多虑了。”
“嗯?什么?”阮梨初诧异的神色里带着隐隐的探究。
“你爹若是想当皇帝的话,我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