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时说完。</P>

蓦地感觉，周围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P>

裴缄原本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点一点收了回去，深邃的黑眸直直看着她，慢慢坐直了身子。</P>

他似是没听清，又问了一句：</P>

“你方才说什么？”</P>

沈明时眨眨眼，本能地察觉到他似乎有些生气。</P>

可从他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P>

她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支着床坐起来，偷偷觑了裴缄一眼。</P>

寝榻里的烛火没有点亮。</P>

正堂的烛光照到这里，只剩模糊的光，为面前的人打上一层阴影。</P>

沈明时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见那双幽黑的眸光。</P>

“嗯？”</P>

“本相问你，方才说什么？”</P>

沈明时心中一颤，咬紧了唇：“我……”</P>

她方才说了什么？</P>

被裴缄这样一吓，全忘完了。</P>

顿了顿，她才想起来：“您、您要是实在急，可以找别……”</P>

“沈明时。”</P>

她话没说完。</P>

裴缄骤然一眯眼睛，抬手掐住她的下巴。</P>

低沉的嗓音透着能渗进人骨头缝里的冷，一字一顿道：</P>

“本相说了，你有胆子，就再说一遍。”</P>

他再给这个小东西一次机会，如果她敢再说出那样的话。</P>

他就、他就……</P>

沈明时被他弄懵了。</P>

下巴被用力抬起，她直直迎上裴缄幽暗的视线，大脑瞬间一片空白。</P>

本能的，脑子不经思考就重复了方才的话。</P>

“您可以找别人服侍……”</P>

屋中一片寂静。</P>

只余她颤抖的尾音，飘飘荡荡。</P>

裴缄定定看着她。</P>

她眼中一片澄澈，还有几分对他的恐惧，却没有半分虚伪。</P>

她心中是真的这么想的……</P>

蓦地，他手一松，冷冷笑了一声。</P>

站起身从榻上走下来，背对着榻上的人，眉眼间略过一抹失望。</P>

好，真好！</P>

在他的床上，他的身下，竟然说这样的话。</P>

沈明时怔怔看着他的背影。</P>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哪里出了错。</P>

她迟疑片刻，小心地起身，上前轻轻挽住他的手臂。</P>

“相爷，我……”</P>

道歉的话刚一开口，手中顿时一空。</P>

裴缄已经抽出了手。</P>

他轻飘飘瞥了她一眼，声音极淡：</P>

“出去。”</P>

沈明时抿紧唇，眼中浮现上来浓浓的后悔。</P>

她又惹裴缄生气了。</P>

原本今日是为了让他消气才来的……</P>

默了一瞬，她走上前，双手从后面环上裴缄的腰，脸颊缓缓隔着中衣贴在他的背上。</P>

“相爷……”</P>

“我错了，您别生气。”</P>

“要不……您继续吧。”</P>

裴缄：“……”</P>

下一瞬，沈明时只觉眼前一闪，后脖领子就被人提了起来，扔出了门外。</P>

“砰”的一声。</P>

沈明时站在卧房门口，看着眼前重重阖上的门。</P>

门板带起一阵凉风，拂动了她额上的碎发。</P>

“……”</P>

她犹豫一瞬，上前叩了叩门，轻声叫道。</P>

“相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