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来的吻极重。</P>

沈明时蹙了蹙眉，不满地哼了一声。</P>

“你轻、轻一点。”</P>

她困得睁不开眼睛，双手胡乱摸索去推身上的人。</P>

她好困，她真的想睡觉了。</P>

裴缄果然放轻了动作，蜻蜓点水一般，一下又一下落在她肩头。</P>

动作的间隙，抬起头，体贴地询问：“喜欢这样？”</P>

“唔……”沈明时敷衍地应了一声。</P>

不管怎么样，不打扰她睡觉就好。</P>

她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会周公去了。</P>

裴缄一个人唱了会儿独角戏，渐渐听出不对劲。</P>

一抬头，果然见人已经闭紧眼睛睡了过去。</P>

搭在他肩头的手臂软软下滑，摊在枕边，睡姿很是安逸。</P>

裴缄：“……”</P>

他狠狠闭了下眼睛，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扯过掉落在床上的外衫披到肩上，大步出了里间。</P>

他怕自己忍不住，会摇醒在他床上睡过去的小东西。</P>

沈明时毫无知觉。</P>

迷迷糊糊只觉得好像一直压在身上的大石头骤然被搬开，整个人都轻松起来，歪头蹭了蹭颈下的枕头，又睡过去了。</P>

裴缄推开屋门，院中一片静谧。</P>

他站在风口，深深吸了口气，凉夜里的微风带着凉意，拂面而来。</P>

顿了顿，他忽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P>

更烦躁了。</P>

绿竹虽然退了下去，但仍守在不远处的下人房，以防主子夜里叫人。</P>

此刻听见裴缄走动的声音，她连忙出来。</P>

“主子，可要叫水？”</P>

裴缄默了一瞬，想起榻上那个一身酒气的醉鬼，点了下头：“端盆温水过来。”</P>

“是。”绿竹跟在裴缄身边多年，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闻言点头下去了。</P>

等她端水过来时，裴缄已经不在门口站着了。</P>

她将水放下，刚想转身出去，想了想还是问道：“主子，奴婢将床褥换了？”</P>

里面没有声音，默了一瞬，只听裴缄道：“进来吧。”</P>

两人身上都是酒味儿，浸染了几乎整个床帐。</P>

小东西倒是没心没肺还能睡得着。</P>

他弯腰抱起榻上的人，等床褥换好，他直接剥了人的外衫，重新放在榻上。</P>

一手拿着浸了温水的巾子给她擦手擦脸。</P>

沈明时立刻似有所觉，哼唧了一声，一翻身，抱住了那只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的手，无意识地在他掌心蹭了蹭。</P>

“唔别动……”</P>

裴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掌心那张小脸上。</P>

再往下，没了外衣的遮掩，她肩颈上方才那些痕迹更加明显。</P>

她的肤色极白，皮肤又嫩，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痕迹。</P>

他方才不过微微用了些力，此时那里已经青红一片，如绽开的红梅，朵朵散落在雪中。</P>

裴缄眼底顷刻躁意上涌，偏生眼前的人毫不知情，一个劲儿蹭着他手心，似乎想让他不再打扰自己睡觉。</P>

裴缄冷笑了声，抽出自己的手不让她蹭：“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P>

“你给本相等着！”</P>

擦完了脸和手，裴缄扔了巾子，自己进去冲了个凉水。</P>

再出来时，就见榻上的人已经又换了个睡姿。</P>

这次倒是没再手脚摊开，乖乖躺到了里面，好似特意给他留出了地方。</P>

裴缄心中终于顺畅了一些，熄了灯，上床，将人往怀中一捞。</P>

……</P>

京中一条不起眼的小巷。</P>

巷子尽头是一座寻常小院，从外面看起来和其他人家没有什么区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