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不喜不怒，偏偏阮晗梨听出一股不悦的感觉。她直觉顾闻泽现在的心情很不好。阮晗梨缩了缩脖子，嗫喏点头，“是，顾总。”话音刚落，她看见乔婳从休息间里走了出来，她的工作服已经整理整齐，仿佛刚才的凌乱都是阮晗梨的错觉。顾闻泽连自己都没察觉眉眼柔和了几分，眼睛盯着乔婳，话却是对阮晗梨说：“出去吧。”阮晗梨抿紧嘴唇，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看着阮晗梨离开的背影，乔婳走到顾闻泽身旁，“搞定了？”顾闻泽沉沉地嗯了一声，“她不会出去乱说。”乔婳怀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吧？”顾闻泽的手揽上乔婳的腰，声音透着股狂肆，“我只会把你弄哭。”呵呵。那顾闻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乔婳飞快躲开了顾闻泽不安分的手，说了句“我去倒水”，拿起自己工位上的水杯开溜。顾闻泽在身后望着乔婳的背影，眼神如见不到底的旋涡般意味深长。迟早有一天他会让乔婳不再抗拒他。这个时候是午休时间，公司里到处静悄悄的，乔婳一个人来到茶水间，站在机器前面倒水。阮晗梨从门口经过，正好看见乔婳盯着面前的机器打哈欠，她指尖微动，露出天真的笑容走了过去。“乔秘书。”乍然听见身后响起声音，乔婳回过头，看见阮晗梨脚步轻快走来。阮晗梨穿衣风格偏高中生，幼稚甜美，在这个人均白领的上市公司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透着股天真活力。“有什么事吗？”乔婳关掉机器开关，好奇看着阮晗梨。阮晗梨甜甜地说：“乔秘书，好像就我们还没有正式认识过呢。”乔婳仔细回想了下，好像还真是这样。阮晗梨自来熟地挽住乔婳的手臂，“我可以叫你乔姐姐吗？这样比较亲密。”乔婳眉头微挑，她跟阮晗梨的关系应该没到能叫这种称呼的份上吧。严格来说，两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而已。乔婳笑了下，“阮小姐，你说笑了，我怎么担得起你喊一声姐姐，还是叫我乔秘书吧。”阮晗梨咬紧嘴唇，“我空降进来公司，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啊？”乔婳真没觉得。毕竟她也是关系户。乔婳真心实意地说：“你想多了，有关系也是一种本事。”阮晗梨这才露出安心甜美的笑容，“乔秘书，你可真好，我还怕你们会讨厌我呢。”乔婳回了个笑，拿起桌上的水杯，“那我先回去了。”见她要走，阮晗梨忍不住开口：“乔秘书，你跟顾哥......顾总是什么关系呀？”乔婳迈出的腿下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当然是上下属的关系。”阮晗梨咬紧嘴唇，“因为刚才在休息间的时候我看你给顾哥........顾总上药，我还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乔婳心想，阮晗梨果然看见了。她坦坦荡荡地说：“顾总受伤了，我给他上药而已，换成别的员工也会这么做。”托顾闻泽的福，现在乔婳说谎手到擒来，一点都看不出来心虚的样子。果然，阮晗梨看着她的脸色，没再怀疑，语气不由得泄出一丝轻松，“是我想多了，你们不可能是那种关系的。”乔婳总觉得阮晗梨这句话里带着深意，不过她没有细究，拿着水杯走了。到了下班时间，乔婳跟杜助理一起下楼打卡，两人像往常一样在公司门口分别。杜助理好奇地说：“你又要坐地铁回去？”乔婳点点头。顾闻泽接送她上下班的事情她不能说，要是跟杜助理一起打车又会露馅，所以只能说自己平时都是坐地铁上下班。幸好公司大部分人都是用这种交通工具，所以没什么好奇怪的。杜助理感慨道：“乔婳，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男朋友接送呢？”乔婳心想，男朋友没有，老公倒是有一个。虽然他们随时处在离婚边缘就是了。乔婳半开玩笑地说：“到时候有好的你给我介绍一个。”杜助理笑着推她一把，“少来，你这么漂亮，追你的人都排到五环外去了，还需要我介绍。”这话不是恭维，杜助理见过的人不少，但乔婳这种惊艳的美女她还是第一次见。她打从心里觉得，乔婳这张脸都可以进娱乐圈，当他们顾总的秘书实在有些屈才了。不过这话杜助理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说是没胆子说的。跟杜助理在公司门口分开之后，乔婳一个人往十字路口走去。熟悉的卡宴停在树下，气质矜贵的男人坐在后排，在微暗的车窗下只能看见完美得挑不出错的轮廓。乔婳查看四周，趁没人注意，飞快溜上了车。顾闻泽盯着乔婳的脸，话里带着不悦，“今天怎么这么晚？”乔婳随手把包放在一边，“跟杜助理多说了几句话。”顾闻泽长手一圈，将乔婳大半的身子都圈进了自己的怀里，不满地说：“乔婳，现在你跟别人说的话都比跟我的话多。”人家又不会像你一样强迫我。乔婳腹诽，嘴上说：“顾总，那你想让我跟你聊什么？聊金融我又不懂，我们又没什么共同话题。”她灵机一动，忽然凑近顾闻泽，“不然我们聊聊离婚的事？”要是聊离婚，她倒是挺有兴趣的。顾闻泽心头窜起一股怒火，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闭嘴。”乔婳失望地切了一声，转头望向窗外。看吧，她感兴趣的顾闻泽不想聊。顾闻泽感兴趣的她也不想聊。所以两人还是保持沉默最好。顾闻泽看着乔婳的侧脸，一股股躁意在胸膛翻滚，刚要伸手扳正，忽然车窗被敲响。乔婳一惊，以为是公司里的同事，下意识躲在顾闻泽身后。这个动作不知道怎么取悦了顾闻泽，唇角微勾，不动声色挡住了乔婳。随着车窗露出一条缝隙，映入眼帘是阮晗梨的娃娃脸，眼睛亮晶晶的，“顾哥哥，真的是你呀，刚才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顾闻泽微微拧眉，“你怎么在这里？”阮晗梨语气轻快，“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我打不到车，你能不能顺路送我回家呀？”仿佛中午的不愉快从来没发生过般。顾闻泽刚想开口，听见乔婳幸灾乐祸的心声在耳边响起，【送吧送吧，正好我不想跟他一起坐在一起，这么好的机会就让给阮晗梨吧。】【我可以一个人去坐地铁，说不定还能偶遇几个帅哥，开启我的第二春，嘿嘿。】顾闻泽脸色顿时难看得可怕，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不顺路，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