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的伤经年不愈,时不时就会淌血,若是刺中右胸倒无妨,因为天子的心生在中间,意为处事不偏不倚。
可这伤偏偏在脖颈,琏死了多少年,姬轶便痛了多少年。
末代天子死去的那日,月亮也白得似雪,九郎索性蹲了下来,笑道:“天子说唐国嬴姓都是狼子野心之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们赢不是没道理的。”
公子璧眸色晦暗:“是啊,可我终究放不下。”
他的声音很低,公主息没听到,提起花灯就走,九郎便走在公子璧身旁。
“卫国身在中原腹地,地利便失了先机。”九郎轻声细语,“天子将后辈封在卫国实属无奈之举,边陲太过凶险,北地严寒,东方多蛮夷,唯有灵水之畔安稳。”
公子璧轻叹:“可惜了天子拳拳爱子之心。”
卫国先祖乃姬易幼子姬存,颇受父母宠爱,天子不忍他去边地吃苦,便将他安置在了身边。
这份宠爱在千百年后却化作了负担,腹地兵家必争,边陲才适合大展拳脚。
如今的唐王同样所谋甚大,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实行了变法,乃至建立了千面司。
最令公子璧感到威胁的则是格院,墨家无君无父,素来不受重用,唐国却放任他们,在洛京建了个巨大的试验场。
走在前面的公主息忽而说道:“若是我主理卫国,也会请墨家和法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