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朝寺坐落在山顶,山下是个古香古色的小镇,镇上有个规矩,凡是入小镇的人必须穿汉服。不穿汉服的香客,须绕过小镇从旁边的石阶走路上去。秦北也下车后,听说这种规矩后,立即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镇长步履匆匆地跑来,直接将他和鹿宝儿请进了小镇。“秦先生,您在这儿准备住多久,我立即给你安排住处。开车上山,可以走一半的路,另一半还是得自己走石阶上去。”因为山上的停车场位置有限,往年每到节假日,山上堵车,交通事故频发。后来经过商讨,镇上根据古风的特色才定了规矩,穿汉服者可入小镇。入了小镇的人,才可以开车上山。如今停车场才勉强够用。秦北也要上山去,且并不打算在这里久住。镇长没多说,立即派人送秦北也和鹿宝儿上山。车子停在半山腰,鹿宝儿下车挎着新做的手提包,抬头朝石阶看去。有六年没来,这地方当真是改头换面。上次外婆带她和师哥来的时候,这里荒山枯草,别说石阶,上山的路都是高一脚低一脚。山下的确有个小镇,但仅仅只有十来户破旧的瓦房。如今从半山腰看去,这山下俨然成了一座古香古色的小城。四合院一座挨着一座,高大门庭,红墙青瓦,处处都彰显着繁华与热闹。鹿宝儿回头看向秦北也,道:“这走上去得一个小时,您可行?”秦北也冷眸扫了她一眼,用看白痴的眼神瞅着她,转身大步跨上台阶。他今天穿的是休闲服,运动鞋,没了冷冰冰的西装革履,人也多了几分温柔。阳光落在他柔亮的发丝上,发尖闪着迷人的光泽,鹿宝儿抿了抿唇,眼里忍不住露出几丝暖意。他真的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好看。两人一前一后往上走,不是节假日,前来上香的人也少。这一路风景不错,绿树成荫,不时地听到鸟儿的啼鸣。山上是个巨大的寺庙,寺庙分为三部分。最大的是供香客祭拜的主殿,从小路走二百米后有一处禅房,禅房平齐过去相隔一条小溪的地方是厢房,这里可供香客居住,但一般情况下不会给人住。鹿宝儿刚走到寺庙大门口,便看到一对年老的夫妇站在大门口气势汹汹。因为好奇,身边围了一群人。老妇人虽然年岁高,但身上穿的却是珠光宝气,光手上的玉扳指都是古董祖母绿,这一件东西能建设十个京朝寺。她此刻精神抖擞,气势如虹,看到人都围过来,便指着寺庙大门口,破口大骂:“这京朝寺当年破败不堪,我和老伴前后捐了一千万,才建到如此规模。如今,我这有事相求,这主持竟然闭门不见。佛家素来有慈悲之心,你们的佛是否知道,你们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众人听后,议论纷纷。“这不是高家的老太太吗,高家这些年平步青云,六年前公司上市,眨眼间市值翻了一百多倍。”“谁说不是呢,照这样的发展速度下去,高家很有可能把秦家的第一富豪的宝座给挤掉。”秦北也眯眼,嘴角露出嘲笑。余柘也觉得搞笑,这老太太是在耍猴吗?就高家那暴发户,一百亿的身价,想挤掉秦家的宝座,给他们一万年,看够不够。鹿宝儿眉头紧皱,盯着老太太脸色不太好。这时候有人问高老太太道:“你为寺庙做出这么大的贡献,那你这次所求何事,求的又是谁,又为何对你闭门不见?”老太太深吸一口气,神情悲愤道:“当年我是看在陆长卿的面子上,才给了这笔香油钱。他也许诺我,将来有任何请求,前来找他即可。我先后找了他三次,就是算了算运势,今天我再来,他竟然差人告诉我,以后再也不接待我。这事若是搁你们身上,你们气不气。”站在她身边的老头眉头紧锁,一直不说话。秦北也只当是看戏,正欲绕过人群进大门。鹿宝儿却从后面拉住他的袖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秦北也挑眉,看了眼高老太太道:“你要去?”鹿宝儿点头道:“陆长卿是我师哥,我们一起长大。他闭门不见,想来这高老太太说的并非实情,我怎能眼看着她辱我师哥的名誉。”师哥陆长卿?青梅竹马?秦北也负手而立,眸色冷了几分。高老太太见众人情绪被煽动,她眼里露出冷笑,今日陆长卿不出来,她也得逼着他出来。反正这里的人都不知情,随她怎么说,也没人反驳她。就在她得意的时候,人群让开一条路,一抹枯草色跃入大家视线。鹿宝儿双手规规矩矩地置于胸前,走到高老太太面前,微微弯腰行礼。外婆从小教导她,礼是一个人的修行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她来秦家前,还专门请人教了现在的礼仪。就是嚣张如高老太太,看到鹿宝儿的时候,整个人气焰立即矮了半截。在这个新时代,这种礼仪,谁见了都不免对施礼人有所好感。更何况,她这一身穿着,隐隐透出贵气不凡。“姑娘可有什么话说?”高老太太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