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歇看着孙刚,眼里露出不屑。这种男人,简直就是不配被称之为人。秋语还一直念着他,如今知道真相恐怕心都要碎了。鹿宝儿深吸一口气,对秋语道:“你还想再见他吗?”符纸里仍旧没有反应,秋语像是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她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做不了。就在这时候,鹿宝儿把她从符纸中放了出来。孙刚乍一见到秋语,吓得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腿太软又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秋语早已满脸泪痕,盯着孙刚眼里都是不相信。年轻时的恋爱,曾经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幻想过天涯海角,相濡以沫,携手终老。现在那些能让她在无数个黑暗的日子里坚持下来的东西,都碎了。他的爱,比她被别人侮辱更侮辱。秋语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才两年的时间,她感觉这个已经完全陌生得不认识了。就好像,她曾经喜欢的那个人,在她死后也死掉了。这只是一个有着一样皮囊的魔鬼。秋语慢慢地往孙刚面前靠近,走路的时候,腿是飘在空中的。孙刚也发现了秋语只是魂魄,所以吓得冷汗直冒。“秋语,你别过来。又不是我害死你的,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你应该找他们。”秋语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真的越来越陌生了。她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你是孙刚对吧!”她的声音沙哑颤抖,充满了悲凉。大家都感觉到了她的绝望,那种梦碎了,生不如死的感觉。孙刚跌倒在地上,半天都没能爬起来。他不敢看秋语的眼睛,更不敢作声。秋语像是忽然崩溃了,冲着他大吼道:“你怎么是这样的人,我还觉得自己被侮辱,配不上你,我选择了结束生命。”“你竟然知道我死了,要挟他们给你拿钱。你还有心吗,你还是人吗?”随着她的话落,周围的阴寒之气越来越盛,大家都感觉到了窒息的凉意从颈脖处蔓延到全身。黑色的烟雾从秋语身上散发出来。离秋语最近的孙刚吓得浑身颤抖,转身用尽全力想跑,奈何身体发软,还没跑出两步又摔倒在地。他浑身沾满了泥土,头发凌乱,表情更是被吓到扭曲。秋语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嫌弃。最后她冷静了下来,望着地上的男人,眼里露出了浓浓的厌恶。她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男人。曾经的爱变得一文不值。她转身恶心得想吐。就在众人以为她即将要暴走的时候,她偏偏冷静了下来。渐渐地秋语身上的黑雾褪去,恶心了好一阵,又没能吐出东西。鹿宝儿全程都安静地坐着,反观李二狗等人吓得早就尿裤子了。要不是鹿宝儿不允许他们晕倒,恐怕这会儿已经吓晕过去了。黄歇走到鹿宝儿身边,小声问道:“这事你能控制吗?”鹿宝儿摇头道:“事情不是控制,而是解决。不管怎样,我会尽全力去帮助秋语,早些度化她。至于孙刚和李二狗,还请黄先生想个办法,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那雷虎呢?”鹿宝儿道:“他已经死了,命如此,等我处理好秋语,我会放了他。允许他回家再看看亲人,到时候自会有使者前来接他离开。”黄歇听后,冲着鹿宝儿抱拳,“那谢谢您了。只要他们不再作乱,一切恢复正常即可。”“不用谢,我这一趟过来,本就是要帮助王先生。这些事情,也是我该做的,你不用跟我客气。”鹿宝儿说话落落大方,总有种威严沉稳的气质,让人不敢小觑。王绍站在一旁,心里也不是滋味。秋语虽然变成了恶鬼,可她除了杀死罪有应得的雷虎,也没干过其他坏事。李二狗等人和孙刚必须受到惩罚,如果警察管不了,他会想办法帮助秋语把这件事管到底。秋语回过神来,满身疲惫地走到鹿宝儿身边,直接倒在了地上。她像是没了骨头一样,软软地贴着地面,双眼空洞无神道:“我现在没有别的愿望,就是能回家看望一下父母。给他们磕头,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会做个乖乖女,再也不偷偷谈恋爱了。”男人的心,何其恐怖。就好像,他们随时都能变成魔鬼。鹿宝儿把她收入符纸,站起身对黄歇道:“我现在就带秋语回家,至于这边的事情,还请你处理一下。”王绍和黄歇郑重点头。“您放心,我们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黄歇保证道。*秋语家。父亲正在房间看女儿的照片。母亲忙着做家务,秋山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身烟味,油腻又邋遢。“没事少抽点儿烟,味道不好闻,哪个女孩子看得上你?”母亲已经双鬓斑白,忍不住对儿子吼道。秋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又暗戳戳地催我结婚,也不看看我们的家庭条件,哪个女孩子愿意嫁给我?”老母亲被怼的顿时没了话。父亲从房间出来,瞅着儿子怒不可遏道:“家庭条件不好,你怪起了父母?我们尽了最大努力,把你养大,还要管你后半辈子?你个孽种,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秋山被父亲骂孽种,顿时火大起来。“我就知道你们从小偏心秋语,她做什么都对,她做什么都好。那么好的秋语,还不是死了。以后你们两个,还不是得靠我?”“你说什么……”父母像是感受到了晴天霹雳。母亲丢掉了手中的扫把,父亲冲上前,扎住秋山的衣领,怒气冲冲地问,“你给我好好说话,你怎么知道秋语死了?”秋山知道自己情绪激动,说漏了嘴。这时候他再狡辩,已经无济于事。于是,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今天有个人来找我,说是秋语死了。他们是来调查杀死秋语的凶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父亲瞪大眼,双眼赤红,抓住秋山怒问,“你没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