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燃了一夜,只留下一堆红蜡落在桌案上。</P>
祝悦卿睡醒了翻身一摸,身边早已没了他的身影,床榻上还留着他的痕迹。</P>
“夫人醒啦?”春桃正巧端着银鱼洗进屋。</P>
“几时了,将军呢?怎的不曾叫我?”婀娜的身段,慵懒的坐姿让她更添几分妩媚。</P>
“将军早就起了,在外面舞枪。特意嘱咐不要吵醒夫人。”看将军如此疼爱自家姑娘,春桃当然愿意把将军的好意传达。</P>
“快叫夏果给我梳妆,还没去给祖母敬茶呢。”反应过来的祝悦卿着急的就要下床。</P>
温语休推门而入,目光随之一瞥,看着那小巧粉嫩皙白的玉足,脑海里又出现了昨夜血脉蓬勃的画面。</P>
“莫慌,祖母晨起都要打一套五禽戏。时辰还早,你慢慢来。”甩开锦袍,大大咧咧的坐着。</P>
夏果今日给祝悦卿梳了个飞仙鬓,一头乌黑的发丝用桃花璀珠步摇轻轻挽起,精致的耳垂上挂着珍珠镂空流苏坠,身着淡粉色锦绣绫罗裙,裙摆暗色银丝绣花,披上月白色兔绒斗篷。清新脱俗又不失尊贵。</P>
温语休失神的看着镜中的小姑娘,他竟不想让旁人看见如此风采,他想将这颗明珠藏起来,只能自己珍藏观赏。</P>
“将军,走吧,去给祖母敬茶。”她娇羞的拉了拉温语休的衣袖。</P>
“夫人唤我什么?”见她害羞,故意在她耳边倾吐气息。</P>
“夫君走吧,一会祖母该生气了。”她娇嗔的扭了扭腰。</P>
确实该走了,再这么下去,他就要失控了。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一文不值。</P>
起身伸手拉住那只软糯的小手,来到镜明堂。</P>
勇安侯老夫人坐在正堂,正等着他们呢。</P>
“祖母安好,孙媳儿愿祖母长乐永安。”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P>
“快起来,不必多礼。怎么不多睡会,昨日那般辛苦。”老夫人满脸慈爱目光柔和的看着她。</P>
“不辛苦的。我也很想多陪陪祖母。”她乖巧的回答,面带微笑。</P>
“好好好,家里很久没有如此热闹了,往日阿休多在军营,你若无趣就来陪陪祖母可好?”老夫人摆手让她上前。</P>
祝悦卿走向老夫人,握住她白皙软嫩手,将手中白玉翠镯套在她的手腕上。</P>
“这是语休母亲留下的,现在给你带上,祖母只愿你们能琴瑟和鸣携手共进。咱们府邸子嗣单薄,你们要多生几个小孙孙陪祖母啊。”</P>
“祖母,她还小呢,您别给她压力。”温语休连忙递茶给祖母,让她老人家别操之过急在吓着小姑娘了。</P>
“你这猢狲,这就护上了?好好好,你们自己看着办。只要你们好祖母就放心了。”老夫人伸手打了下温语休,便也作罢。</P>
“行了,昨日悦儿也累着了,你们去祠堂祭拜过便回房歇着吧,不用在这陪我了。”老夫人见孙子并不反感这门婚事,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P>
这么些年没见过他与谁家女郎有过瓜葛,更是推掉多次说亲。身边甚至连个丫鬟都没有,老夫人就怕哪日连着唯一的嫡孙也没了,她可如何面对温家列祖列宗。</P>
温语休牵着她来到温氏祠堂,走进祠堂内。香火绵绵,照亮了祠堂的内室,祖先的塑像,庄严而肃穆。</P>
拿起三根香火,规整的行礼,插在香案里。甩开锦袍跪在蒲团上。祝悦卿跪在他的身侧。</P>
“祖父,父亲,母亲,大伯,二叔,大哥…你们看这就是我的妻子。她是陵城安远侯之女,为人谦虚谨慎,蕙心纨质,知书达理,是世间少有的好女郎。我们定会同心同德,白头偕老,钟爱一生。”</P>
祝悦卿侧目看着他郑重严谨的模样,心中动容。</P>
“卿卿,这是我们温氏祠堂,这里供奉了一百六十七块牌位,最小的年仅十六岁。温家世代忠良,征战多年,从未行过苟且之事。从前我想也许哪日我也会在这里。”</P>
温语休说的平淡,眸如墨玉犹如一潭深沉的湖水。</P>
祝悦卿想上前安慰,他拍了拍她的手继续说道:“祖母尚在,温家无后,我又怎敢去面对列祖列宗,我怕下去老头子会拿他的银枪追着我打。”侧目看了看牌位,露出一丝苦涩的笑。</P>
“原本我以为我会镇守这片土地直到我倒下的那日,现在我的想法变了,有了你我更加要守护好这片土地,但我绝不会倒下。”</P>
两人紧握彼此的双手,气氛凝重异常,祝悦卿心中悲叹连连,这么多年来他该是多么苦闷,面对诸多列祖列宗的离去,还要为皇室镇守江山。只因他是大魏的将军,大魏的子民,更是温家子孙。</P>
轻轻挽住他的胳膊,转向牌位:“祖父,父亲母亲…你们放心吧,以后我会替你们守护语休,照顾祖母,延绵子嗣。”</P>
听着她软糯且坚定的声音,不禁红了眼眶,深吸一口气,拉着她的手走出祠堂。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照出一片光明。</P>
“夫人刚刚说的可是真的?”</P>
“当然,所言皆我心中所想。”</P>
“那?延绵子嗣这事是不是要抓紧啊。”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语。</P>
温热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廓,瞬间小脸染上一层薄粉。</P>
温语休整个人散发出洋洋得意的气息:“哈哈哈哈…夫人这么容易害羞啊。走吧,带你出去逛逛。你还未见过这盐城的风光,要我说盐城不比陵城差,别有一番滋味。”</P>
唤来侍卫云中,“去备马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