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P>
听到这个名字，刚刚脱口而出一些大逆不道言语的王青云，便是不由得面色狂变。</P>
而跪在他面前的郑午阳和卢文虎两人，更是眼中立刻闪过一道惊悚和慌乱。</P>
如今满朝文武，谁不知道。</P>
这锦衣卫，乃是陛下给太子殿下的“尚方宝剑”，在并州道的地界上，锦衣卫那就代表着太子可以为所欲为的最高权力。</P>
莫说他们只是五姓七望的子弟。</P>
就算是荥阳郑氏，任职朝中鸿胪寺卿的郑江，以及范阳卢氏任职太府卿的卢照静在这里，锦衣卫都能给他们带走一顿拷打。</P>
甚至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直接拉去太原府城西刑场咔嚓掉。</P>
“大，大哥，这....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P>
郑午阳面色发白，以为是自己两人的行为，给王青云招来了灾祸，瞬间被惊得有些六神无主起来。</P>
一旁卢文虎脸色漆黑：“实在不行，咱们就杀出去！”</P>
“住嘴！”</P>
王青云被这结拜二弟的脑回路，惊得心头一颤，急忙一声呵斥之后。</P>
这才快步朝着书房之外走去。</P>
刚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十几个英武不凡的身影，便是让王青云心头再次本能的一颤。</P>
不同于锦衣卫刚刚组建时，还没有什么统一的制服。</P>
原本百骑司的人，也都还是穿着百骑司的制式着装。</P>
如今李承乾已经御治并州道两月有余。</P>
而曾经大多是因为名号和权力让人感到惊悚的锦衣卫，如今的模样，也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P>
一个个身形健硕，螳螂腿，马蜂腰的精锐，身着太子御令飞鱼服，腰挎精钢制式绣春刀。</P>
为首小旗和左右卫腰间，更是有着一柄短弩已做特殊应对。</P>
队列之中，人人腰间配备紧急冲天狼烟。</P>
可以说，这锦衣卫人数比不上东宫六率，但为了这些人，太子殿下花费的军费，却是只多不少。</P>
“太子殿下教旨！”</P>
“荥阳郑氏郑午阳，范阳卢氏卢文虎听旨！”</P>
没想到这锦衣卫来的目的，竟然是两人的郑午阳和卢文虎，急忙扑通跪地行礼。</P>
“荥阳郑氏，范阳卢氏，裹挟百官，悖逆君恩，以天下黎庶百姓之福为质，目无君父，挂印逼宫......”</P>
威严且仿若天生就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的声音，从锦衣卫小旗的口中刚刚念出。</P>
跪在地上的，不论是郑午阳，还是卢文虎，亦或者此刻只是从旁听旨的王青云，都是面色瞬间一白。</P>
“孤自登临并州以来，深知尔等世族之流心中所思，唯有族姓却无天家，视天下苍生福祉罔作他顾，以一家之利存亡誓比天高......”</P>
几人的脸色随着李承乾的斥责和贬低鄙夷，变得愈发苍白。</P>
就连胆大包天，敢在锦衣卫来的时候，说出“杀出去”这样胡话的卢文虎，此刻额头之上的冷汗，都是簌簌狂冒。</P>
滴答在面前的石板之上。</P>
至于王青云，此刻更是有些后悔今日让这两人进来这司马衙门。</P>
若是太子殿下怀疑他们王家和这两家还有所勾结，暗有企图。</P>
怕不是自己父亲好不容易稳定的局面，又要因为这两个人的出现，让王家再次悬于深渊之间。</P>
好在，随着一番斥责之后，锦衣卫也终于念到了李承乾的旨意内容之上。</P>
“然，五姓七望亦有太原王氏守土报国之忠义良臣，世族后辈亦有青云司马之俊杰，今尔等既有为族赎罪，正楣塑风之志。”</P>
“今突厥内乱，百姓家园倾废，胞族流离失所，上不得天助，下无待英主”</P>
“孤虽为中原之储君，本不该念及北方蛮夷祸福，然，上天有好生之德，突厥之民何罪至此，万民所求殊途同归”</P>
“突厥四部乱战，无暇济子民于战火，孤心痛哉”</P>
“今与四部签订有不战之约，遣忠义果敢之士，北上救民，弘我中原兼济天下之广德，救无辜之北境百姓于水火”</P>
“荥阳郑氏，范阳卢氏之俊杰如有报国之志，即刻前往雁门关受命出塞......”</P>
旨意结束。</P>
锦衣卫小旗官淡淡的看着此刻跪在地上的两人。</P>
“郑午阳，卢文虎，可要接旨？”</P>
跪在地上的王青云，余光上瞥，果然看到随着这个锦衣卫旗官问出这样的问题，身后的几个锦衣卫，纷纷无声无息的将一只手，搭在了腰间绣春刀的刀柄之上。</P>
心头不由一紧。</P>
低头之际，目光急忙看向郑午阳两人。</P>
好在，两人本来就是郑氏和卢氏派遣来到并州，向太子李承乾表以恭顺的。</P>
此刻尽管也都能够听出来，这旨意之中，前往突厥草原的危险。</P>
也只能硬着头皮咬牙接受。</P>
“草民郑午阳（卢文虎）接旨！谢太子殿下恩德！”</P>
待到锦衣卫脚步声逐渐离去，直至消失。</P>
跪在书房之外的三人，这才擦着额头的汗水，从地上起来。</P>
“大哥，这份差事，怕是要死不少人啊......”</P>
卢文虎面带紧张，手中捧着太子的教旨，却感觉比起圣旨还要更加烫手。</P>
王青云叹息一声。</P>
“当日突厥犯边，汝可知我太原王氏长房一脉，亲眷家仆男丁尽出，死伤亦有成百之数.....”</P>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又是一声叹息。</P>
“至少殿下愿意给尔等家族一个机会，想想吧，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赵郡李氏这些人今后怕是想要这个机会，都求不到啊。”</P>
“即刻修书飞鸽传送，与族中联系吧。”</P>
“突厥如今情势无定，四部乱作一团，保不齐尔等如若拖延，殿下就已经亲自带兵出塞北伐了，要知道.....颉利那位当初可是从太子殿下手中逃脱的。”</P>
“陛下肯定因为这个，对太子殿下有过不满。”</P>
“当尽快奉旨北上！”</P>
卢文虎咬牙，一想到因为这份圣旨，他们范阳卢氏不知道要填进去多少的人命。</P>
心中就满是迟疑和不甘。</P>
倒是一旁的老三郑午阳听到王青云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P>
“我即刻与族内联系！”</P>
时间一晃。</P>
深秋的夜晚也开始流露出几分寒意，然而雁门关以北，突厥内部的厮杀，却是因为雁门关这边和锦衣卫的暗中挑拨和搅和。</P>
变得愈发激烈起来。</P>
已经回到了阳成宫的李承乾，这一日收到来自雁门关侯君集的奏报。</P>
内容不为别的。</P>
雁门关向北划分出来的那片草场，因为最近大量的突厥难民涌来，早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并且因为青储饲料的制作，需要更多的草场。</P>
侯君集问询，是否可以再次向北扩张养殖区。</P>
李承乾对此，根本连想都没有想，当即手中毛笔一提。</P>
“准！”</P>
忽而又对着一旁的乾英英吩咐。</P>
“英英，给孤准备一份文书，命令静乐武备厂即刻着手，将新生产出来的一批甲胄兵刃，送去雁门关，给雁门关守军换装！”</P>
“是，奴婢这就处理。”</P>
李承乾随后又看起来手中另一份，同样是来自于侯君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