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飞鸽(2 / 2)

“老夫出来混,靠的就是这双招子。”狄狐哼了声,“那小子举着在甩的时候,老夫就瞧明白了。”

楚云清笑了笑,“不愧是前辈。”

“你以为呢,要不老夫怎么扎针?”狄狐虽然说得像是有眼就行那般不在意,可脸上的自得还是掩不住的。

……

艾小舟今天回来的有些晚,楚云清已经做好了饭,只不过没先吃,而是放在锅里热着。

狄狐嚼了半截参垫了垫肚子,然后就架上了小丹炉,火一烧,就开始拿着蒲扇炼丹了。

艾小舟进了家门,就瞧见这院子里一阵阵浓烟。

虽然不算是习以为常,但多半也能猜出是谁弄出来的,她先去把马栓了,倒上水和草料,这才往屋里走。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楚云清上前递过热毛巾,问道。

“金子玄让人杀了。”艾小舟一边擦手一边说道:“他在锦衣卫里也有些门路,他一死,那些人就盯上了他的家产。”

家产什么的,楚云清当然没注意,他所在意的是金子玄死了的这个消息。

“金子玄?”他尚且有些难以置信。

金子玄是神都道上的老炮儿,有金爷之称,三教九流都得给他几分薄面,可谓是风云人物。

这等叱咤多年的人物,说被人杀就被人杀了?

楚云清一下便想到了近来发生之事。

是因为自己捶死了风玉郎,所以金子玄受到了牵连,北地武林找他报复?还是‘江湖’这个组织,又找上了他?

但不论是哪一种,如今人都已经死了。

楚云清眉头皱着,问道:“有什么线索吗?”

“目前没什么进展。”艾小舟说道:“初步推测应该是仇杀,金子玄是在家里死的,财物没有丢失,但身上的伤口很多,凶手应该折磨过他。”

“能从伤口上看出什么吗?”楚云清问道。

“简单的刀伤,致命伤是心口一刀,并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艾小舟摇头道。

楚云清点点头,折磨的话,似乎并不符合‘江湖’的风格。

“好了,先吃饭吧。”他说。

这等毫无头绪之事多想无益,只能且看后续再说。

吃饭的时候,艾小舟疑惑道:“老道跟小花呢?”

楚云清便将苏载飞鸽传书一事说了。

“这两人还真是。”艾小舟摇了摇头,并未多言。

有关道义,她也说不上赞成与否,只是苏载远在神都之外遥控,他们两人就要跑生跑死,实在是有些可怜。

尤其还是此时情况,假太子跟‘江湖’那边必然不会放过寻找,仅从长街伏杀一事上就可看出这‘江湖’势力的恐怖之处,花无期一旦露面,必是凶险万分。

这两人,简直是不要命了。

艾小舟看着好似有些走神的楚云清,随口道:“你这厨艺越来越好了,以后就你做饭了。”

楚云清回神,笑了笑。

一旁的狄狐却是哼了声,他觉得这女娃娃真是个没见识的,整天将一大男人锁在家里算怎么回事?

就算外头有凶险,但人生哪能全是顺风顺水的,谁还不得遇到点波折?

像楚云清这种汉子,就该在外头闯荡!

狄狐是这么认为的,既然楚云清已然褪凡,那就是化身为龙,就得搅动江湖,而不是的整日窝在家里,除了自己憋着练闷头功夫,就是带着围裙做饭炒菜。

这么下去怎么能行呢,这人不就荒废了嘛。

诚然,狄狐这么想难免还是带了些私心,但他也的确是在为楚云清考虑。就如一把神兵,老是在鞘中,锋芒不露,那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仅仅是当一件放在那里的装饰品吗?

他觉得有些可惜。

所以,狄狐放下筷子,喝了口茶,就要开口。

“多吃点肉。”艾小舟给楚云清夹菜。

狄狐噎了噎,有些不满地瞥了她一眼。

艾小舟没理他,心里却知道这老家伙接近楚云清的目的不纯。其实不只是他,就连周望潮他们也是一样,似乎楚云清自打来了京城,总是替人收拾烂摊子,跟着别人忙碌,打生打死的。

艾小舟有些不忿,她当然心疼楚云清,总想着让这家伙安安稳稳就好。

可他终究是江湖人,有着属于自己的坚持,艾小舟便极少过问,不管有什么事,总是支持他去做。

但这次可不一样了,出现了一个底细、实力全然不明的势力不说,光从能调换太子一事上来看,其中牵扯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掺和的。

她是锦衣卫,不怕危险,可明明好好的日子能过,为什么非要去纠缠这些呢?她不想让楚云清再冒险了,一次入宫已经够了。

艾小舟放下了碗筷,擦了擦嘴角,就坐在那,似乎是在等着狄狐开口,看他想要说什么。

不知怎的,狄狐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他白眉一挑,下意识看了艾小舟一眼,这个小姑娘脸色冷冷的,就盯着桌上的蜡烛,好像上边燃烧的那团火烧在了心里。

狄狐嘴唇动了动,干咳一声,还是道:“那个,楚小子,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什么?”楚云清下意识道。

“就是苏载安排的事儿。”狄狐说道。

楚云清想了想,沉声道:“花无期跟老道两人去,我不太放心。”

艾小舟瞪他一眼,起身,“吃饱了。”

说完人便往外走去。

楚云清愣了愣。

狄狐心下叹了口气,按他的脾气,此时该是不在乎或是要嗤笑以对的,可不知怎的,或许是想到了某个人,只有幽幽一叹。

“笨蛋,还不快追出去看看?”他对楚云清道。

楚云清一听,连忙放下碗筷追了出去。

狄狐夹了菜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他在瞅见那飞鸽传书的纸条时就明白了,苏载既然能拉下脸来让那人出面,显然是遇上事脱不开身了,他这是急了,否则也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