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婆子：“听说去王副官府上表演那天，所有的女学生都让人给扣下了！运气好的直接被那些当官的选中带走做了太太，运气不好的被那些大头兵带走轮着糟蹋！”</P>

刘婆子：“那贺旅长他不管？”</P>

徐婆子：“还贺旅长？贺旅长一走，他全家都死光了！人都没了，谁还管他定下的规矩！”</P>

刘婆子：“那你有没有打听到咱们家小姐，小姐怎么样了？”</P>

徐婆子：“嘘……这事儿我就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外人！”</P>

“听说啊，苏小姐是女学生里最漂亮的，直接被王副官给看上了，本来大家都觉得她要做姨太太了，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晚上还没过去，王副官就暴怒，说我们家小姐不知道检点，年纪轻轻就不是姑娘了！然后就把她给扔出了门，让她去伺候那些大头兵……”</P>

刘婆子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别人说的什么瞎话你都信！”</P>

徐婆子一瞪眼：“我男人家的侄子最近刚在他们手里入伍当兵，这是他亲口说的，还说在盖着帐子的房间里看见了咱们小姐，连她腰上有块胎记都描述的绘声绘色！”</P>

刘婆子这回彻底没话，熄火了。</P>

徐婆子分享欲很强，又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其他女学生的事。</P>

挽月在一边又是害羞又是紧张地听着，听了半天，被祸害的人里始终没出现李元元，她悄悄松了口气。</P>

刘婆子因为动静注意到挽月，顿时尴尬地低咳了一声：</P>

“行了行了，你这老东西没个正经，挽月可还是个没出嫁的姑娘呢。”</P>

徐婆子捂嘴一笑：“挽月今年也十八了吧，该嫁人了，迟早的事。”</P>

挽月抿了抿唇，弱弱出声反驳：</P>

“我十七。”</P>

徐婆子：“十七也不小了，要嫁人也能嫁的出去，就是这年头世道不好，那些大兵都跟土匪似的，哪还能找得到好人家哟。”</P>

她长长地叹一口气，终于想起来还得做中午饭，走了。</P>

头顶的天，不知何时暗了下去，原来是一大片乌云飘过来，遮住了太阳。</P>

刘婆子抬头看看天，自言自语似的叹息：“变天了，变天了哟。”</P>

下了第一场雨，然后就是第二场雨，接着第三场，第四场。</P>

园子里重新花团锦簇，鸟儿们又成群结队的飞回来了。</P>

苏老爷的病，也终于有了好起来的迹象，可以拄着拐杖出门了。</P>

苏清漪始终没回家。</P>

苏老爷也不再提起她。</P>

仿佛从来没有过这个女儿，又仿佛那个女儿已经死了。</P>

苏老爷仿佛快速地衰老了许多岁。</P>

腰身佝偻下去，走路也颤颤巍巍，不拄拐就出不了门了。</P>

他似乎对一切都看淡了许多，对生意也不再上心。</P>

整日的待在家里唉声叹气，有时候还会突然擦眼泪。</P>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叶子变黄的时候，脏衣篓里终于又重新多出来了女人的裙子，带着一滩明显的血。</P>

刘婆子不让挽月沾手，自己一脸嫌恶地洗着，对挽月说：</P>

“老东西人老东西不老，小环那丫头以后可了不得，要在我们府上当夫人了！”</P>

这话出口没两天，又下了一场雨，裙子还没晾干，苏府上下传话，苏老爷要娶续弦，小环果然是新夫人。</P>

冷清了许久的苏府上下终于又重新热闹起来，开始扯红绸，挂红布。</P>

门口正挂着红花呢，忽然来了一队兵，手里头抬着个担架。</P>

“让你们老爷出来接一下他的宝贝女儿，我们给他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