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司直属于陛下，有监察百官之责，是皇帝手中的一柄尖刀。</P>

赵家既有国公之位，自然也在夤夜司的监察范围之内。</P>

但皇帝宠爱赵贵妃。</P>

从前夤夜司倒也发现赵家有些问题，自然是告诉了皇帝。</P>

皇帝当时便下了命令，叫夤夜司不必再监察赵家。</P>

程钰这般提醒之后，皇帝自然也想到了从前的话，当即皱眉，心情微有些沉重。</P>

沉默片刻，他道：“阿钰，赵家之事……你觉得有几分真？”</P>

程钰抿唇，“臣不敢妄言。”</P>

皇帝轻轻叹息一声，心情沉重。</P>

他正是因为怀疑，所以刚刚才会对钟江接下这个案子，并要彻查一事如此生气。</P>

皇帝沉默。</P>

就在这时，外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P>

“陛下，景阳宫刚刚传来消息。”</P>

“贵妃娘娘吐血了！”</P>

皇帝猛地转身，面上难掩焦急，他不再犹豫，转头看向程钰。</P>

“阿钰，此事你去跟钟江谈，让他……留几分颜面。”</P>

程钰抬眸，眼底闪过一抹不解。</P>

他与钟首辅素来没什么来往，陛下这话倒是带着几分笃定，似乎料定去他去便能成一般。</P>

“去吧。”</P>

皇帝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说完便转身大步出了养心殿，看方向应当是去景阳宫。</P>

程钰嘴角轻扯。</P>

对剑影道：“出宫。”</P>

离了养心殿，剑影才低声问：“世子，咱们去找钟大人吗？”</P>

“陛下之命，你敢不从？”</P>

程钰出宫，直接朝着京兆府而去，不管他劝还是不劝，皇帝既然有了吩咐，他总要去一趟。</P>

京兆府。</P>

正如李宁海所言。</P>

此事闹得很大，京城之中的文人学子们都被惊动，正闹着要一个说法。</P>

程钰抵达之时，京兆府被围的水泄不通。</P>

他刚要命剑影去开路。</P>

便见一个小厮到了马车边，低声道：“定王世子，我家大人有请。”</P>

小厮说着，手中的玉佩一闪而逝，玉佩上赫然一个“钟”字。</P>

程钰眼眸微眯，沉默片刻，点头道：“带路。”</P>

小厮领着程钰和剑影，七拐八绕地，进了京兆府旁的一间茶楼。</P>

小厮停在包厢门口，伸手做“请”状，“世子请进。”</P>

剑影推开门。</P>

推着程钰的轮椅进了门。</P>

茶楼里坐着一个人。</P>

此人长相丰神俊朗，一身绯色官袍，常年身居高位，不怒自威，气势骇人。</P>

正是首辅，钟江。</P>

这三年，程钰是不上朝的，所以与首辅钟江只在宫中设宴时见过。</P>

钟首辅与皇帝是同龄人，但整个人瞧着却要年轻不少。</P>

他此刻抬眸，双目炯炯，落在程钰身上，“是陛下让世子来的。”</P>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P>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嘲讽，“这么多年，竟是半点长进也无。”</P>

程钰蹙眉。</P>

他觉得，钟首辅这话……像是在说皇帝。</P>

这些年，皇帝与首辅可是朝堂内外所有人都称颂的君臣。从这句话来看，两人的关系比他预料的似乎更亲近些。</P>

只是，钟首辅这话当着他的面说。</P>

是否有些不合适？</P>

程钰还没想明白，钟江已经丢过来一份卷宗，“看看。”</P>

程钰看了一眼，有些意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