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说是对凌儿所说,却是说与二师兄听的,免得结局被动难堪,恐怕丢光天山派的面子。凌波一听,此话乃是罢斗之意,况且为一匹马,当真闹出大伤大残,也确实不合适,再者两派素无深仇大恨。更何况,大师姐还在对面等候,耽搁久了不妥,便对小师妹说:“梦儿且住,万师兄言已至此,我们就当是同行切磋、点到即止,不必再行纠缠下去,伤了两派和气,师父也会责怪的,时候不早啦!大师姐还在等我们呢……”这时,梦儿第九招‘长风吹雪’,已箭在弦上,凶猛的劲风和飞溅的冰雪,已经令西迟冰无法承受,面部肌肉被轮回功疯狂的罡气,挤压的抽搐变形,已不仅仅是鼓涨红紫、所能描述得精准彻底。西迟冰实在后悔,当初的‘五行向阳功’没有练成,自己就匆促迎战,眼看万师弟在一旁无动于衷,内心极为不满,甚至有些忿怒,苦于自己在下风,被对方气势磅礴压制、无法开口。照此下去,西迟冰感觉撑不了三招,是以他也焦急万分,待梦儿第九招刚刚出手,场面更是千钧一发。倘若西迟冰抵挡不住、梦儿的内力攻势,势必就要被对方逼迫、坐在雪地上硬撑下去了,那么天山派在武林中,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至于自己能不能撑到底,只有天知道,反正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这时,昆仑派的二师姐凌儿发话,梦儿一听她说“大师姐还在等我们”,连声暗叫不妙,心道大师姐关照过,不准跟天山派过招,想到这里赶忙抽手,轮回功阴阳即转,借力倒纵、身子呈螺旋飞舞,同时吐出一串匆促娇脆的声音:“那就这样,万师兄告辞!二师姐,我先回去了……”梦儿想不如先行回去,这样能减少一些麻烦,即便解释起来,也方便许多,省的二师姐给自己出难题,责怪个不停。“万师兄、西迟师兄,我师妹有些偏激、多有得罪,至于雪红马,或许并不重要,你看着办吧!但令师弟……随大食教作恶,就算说到天涯海角,小妹以为、也不会得到武林的赞同,今且不好意思逗留,他日闲暇再来打搅,就此告辞。”凌丫头说完连施礼也免了,万仞山看得出,凌儿姑娘对天山派、有诸多不舒服。而梦儿掌势一收,西迟冰顿时如释重负、暗叫万幸,同时也不免愈加对昆仑派嫉恨,迅疾调整内息,刚好听说凌波告辞,于是一脸不快地应道:“不送!”转身回到堂屋去了,当真是一步不送,此时早有低一辈的弟子,将受伤的司飞水抬入后堂。万仞山见二师兄如此草率,而这边凌儿姑娘、又匆忙辞行,显然大家都有些不欢而散,连忙喊道:“二师兄你……”“凌儿姑娘……慢走……”万仞山两头顾不上,一时不知所措,眼看昆仑派的弟子走远,山下还有七煞阵阻拦,觉得不送一下,未免太不仁义,转身追赶凌儿、梦儿,刚走两三步,就听身后传来喊声:“三师叔,五师叔伤的不轻,师父请你看一看……”“你们先照料一下,待我速速下山,把马匹物资取来再说……”万仞山有自己的想法,心道既然带人家上山来,总得有始有终吧!况且,天山派与昆仑派同处西域、也是近邻,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天山派好歹、也是武林大派,不能给人家看扁了,说着人已飞一般、向疯狂峰追赶过去。在师妹俩离开疯狂峰之后,凤儿随即盘坐在洞窟前,以灵犀功窥探一切,等了不到半个时辰,白龙驹突然惊叫起来,将凤儿惊醒。凤儿不明所以、急忙收功起身,进窟伸手触摸马身、尚且热乎,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她知道小师妹马上就要到了。刚刚迈步出了洞口,白龙驹就已迫不及待,蹿出洞窟,凤儿还没打算马上离开,但眼前情形估计,马儿已经不能继续适应下去,不免焦急紧张,这时就听一个声音传来:“大师姐,我回来啦,八成是他干的,万师兄说,等他们的师父回山处置,那家伙居然胆敢、辱骂祖师爷,我是给了他一点好看……”声到人到,梦儿已落在洞窟前,伸手牵出自己的金顶云,同时也将凌波的黑旋风,一并带出洞外。“嗯!我知道了,这里太冷,下山再说,我看马儿已经吃不消了,咱们快走吧!”凤儿看到小师妹先回来,终于松了口气。两人刚刚上了马背,忽听有咝咝轻响,凤儿知道凌儿师妹很快即到,当下跨马就走,一刻也不耽搁。果然,凌丫头还在峡谷中途,就看见自己的坐骑,已经出了洞口,两手一甩流光四溢,人如箭一般直射。那黑旋风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气息,跟随凤儿、梦儿的坐骑一起慢跑起来,刚刚跑出五六丈远,凌波就已巧巧地落在马背上。黑旋风感受到一股轻柔的冲击,顺势得力狂飙,虽然还在白龙驹身后十来丈远,但一个猛冲居然很快、就超过了梦儿和凤儿,又形成了当初上山时的态势,或许在它看来,这头领之位、非它莫属。“大师姐,我看到东北面有一个极美的湖,离此地有六十多里。”“那应该是天池!万师兄之前说过,在这山的北面,可惜我们今天没时间了……”“怪不得万师兄问我,说好好的人,怎么不见了,原来你到天池去了一趟,你真会玩!”“起先,只看见云雾迷茫中,蓝绿交混的一泓异景,我很是奇怪就想过去看看,行了七八里地,可见到山下朦胧的树木,果真是一个极大的湖。我怕二师姐不耐烦,就赶紧折回来了,却见天山派师兄弟两个人,竟然与二师姐混战在一起,实在不像话!还名门正派呢,一点样子都没有,要不是因为雪红马,我才懒得来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