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想带去让,蹇叔买一些……衣物。”木子因犹犹豫豫说道。 其实、他心里也不是真的这么想,他只是觉得这些银子、总归是有些用处的。 “不用了,一些衣物也值不了多少银两,我神华宫还是能拿得出的,这些财物暂且就存放在你老家这里吧!” 木子因听易叔叔这样一说,只好将布包暂时存放在库房东面、最破烂肮脏的一间屋子里。 等到一切弄好,回到姑射山神华宫,已是午后申时,木子因又饥又渴,把韩婶端送在桌上的饭菜,狼吞虎咽吃个精光。 然后,他就呆坐在屋子里,一手托着下巴静想: 易叔叔来去我家,跑这么快,原来是练得功夫,看来,我若是想为爹娘报仇,必定也要学些功夫才是。 第二天早晨,木子因起来吃过早饭,带着康康四处溜达一番,看见山野四周晓岚散尽、日出晴空心情颇佳。 想着要是凌丫头和缨子、她们也在这里该是多好,这一大一小两丫头鬼点子多,比易心缘莫丹丹两人会玩,而易诗缘和那个常悔青,除了练武更不会玩,想着想着他笑了。 记得去年、荷花水榭修好不久,缨子说荷花池太小了不好玩,木子因趁老爹进州府,给刺史老爷祝寿、附带做一些日用民生交易,前后有二十多天不在家。 子因让几个家丁和长工,合计挖了近一个月,等老爹回家已然成型,只有目瞪口呆,随后说了一句‘胡闹’便不管了。 谁知后来,花欣又补了一句,要是有一条花船,在荷花池游荡才有趣,子因暗想:你真是花头精的女儿,玩的名堂还真不少。 木少爷原先、不知道花欣是江南人,更不晓得她以前、伺候过地主家的小姐,自然是见惯了这些玩意,所以,他又叫人打造了一艘小花船。 这花船一做好,才觉得原来的荷花池的确太小,木少爷又命人向西继续挖掘,几乎把木家大院围绕了个大半圈,好多院墙只好改砌在荷花池的外边。 小少爷还自鸣得意,打算让俞先生在水榭里教书,他在花船里学习,当真是天下少有的学、玩两不误,俞先生寓教于乐,由此恐怕前无古人。 荷花池那么大,自然是要养鱼的,木子因摸着康康的脑袋,随口问身边的丫头们,什么鱼最好看,缨子摇头不知道,凌丫头却说养一条金鱼,是好看又好玩。 于是,木少爷吩咐管家,叫人携重金千里迢迢、赶赴京都采购金鱼,在京城打听清楚后,一气买了四十多条名贵金鱼,尽管路途遥远、困难重重,家丁还是以牛车、驼大水缸这一笨办法,总算运回了活金鱼来放养,前后耗时近两个月、且中途还死了好多条。 那时,金鱼传入中国不久,山沟沟里还没几个人见过,包括木老爷、管家和先生在内,并不知道有金鱼这一品种。 小少爷以为,凌丫头平时跟花欣在一起,听她讲一些南方的花鸟虫鱼,自然懂得多些,殊不知,凌丫头和花欣,压根不知道真有金鱼。 小小金鱼虽然好看,但却没能让凌丫头满意,看着死去尚未变味的几条小金鱼,谁知,这毛丫头竟突发奇想,跟木子因说、不是这种假金鱼,而是金子做的鱼,它永远都光鲜神气,还不会死掉。 谁曾想,木少爷一听,既不生气、也不在乎麻烦浪费,反觉得这个主意更奇妙、更有耍头,木子因自然立即照办,一边惊呼小丫头的脑子,比自己还鬼精。 好在木老爷家中金银不少,木子因又让管家去本地州府,雇请名师用黄金照真金鱼模样,打造巴掌大的真正金子做的金鱼九条,栩栩如生、放于荷花池中。 因金鱼腹中空空,且易沉水不得乐趣,遂又按照几个丫头的主意,在里面塞有鱼鳔气囊若干,所以金鱼不得沉,且金鱼的嘴边留有孔洞,可以穿细线牵扯。 除了小伙伴每人各自、拥有一条金鱼拉扯玩耍,其余四尾金鱼则一到夏天,经常被拴在虾蟹一类的水生动物的肢体上,有时也会系在小青蛙的腿脚上,这时金鱼会在水里穿行游动,闪闪发光,比鲜活的真鱼还要诱人,常常惹得几个小伙伴惊喜大叫。 可惜,木少爷这次回去,看见花船被烧焦了大半,金鱼也找不着了,连聪明伶俐的丫头们,也不见人影。 想到这里,木子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难道老天爷真的、为了让我不再贪玩,好好学点实在东西,才把这些乐子、从我身边拽走,不禁忧郁伤神,觉得活着都没趣,无奈地往回走去。 过了中堂大屋,听见后面传来娇嫩的呼喝声,那是易家兄妹、莫丹丹和常悔青在后院练武,不由寻思自问: 看来,我是该向易叔叔学些拳脚功夫,把她们从契丹人那里救回来,不然这几个鬼丫头,一定会合伙骂我没心没肺,唉!我怎么会躲进茅厕里呢?真没出息!倘若让她们发现,找到这里,岂不更好,大家不是又开开心心在一起了。 正在假想的美美之际,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子因啊!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 易文宗总是觉得,木子因有些木讷,又像是有些卓尔不群,面色表情忽喜忽忧,心想这孩子是不是幼遭亡变,心理打击太大,怕其一时承受不了,故而加以关怀询问。 “啊!是易叔叔,我……” 木子因没想到,神华宫主会突然走过来,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想的与易文宗、完全不是一回事。 “诗儿他们几个正在后院习武,你要是心里想学的话,易叔叔一样、还是愿意教你的!” 木子因此前伤好之后一段时间,曾在后院看过他们、几个小伙伴耍弄过拳脚,还听易心缘说起、什么拜师之事。 因此他问道:“易叔叔,那我是不是要拜你为师,你才会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