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匡胤自恃叶子红的传人,年轻气盛、且武功修为自有一套,自然不会傻到静等一个多时辰,去熬受苦寒阴罪,而让人笑话不能动弹之丑,故而他以华山派的独到内功,很快消解了凌丫头的寒冰箭。 好在赵匡胤武功惊人,留下伤残并不明显,惟左臂运转不甚自如,他只当是短暂之像,随日后内息调理,终会消失殆尽。 直到多年后、他才渐渐感受到内息有损,以至于即便后来当了皇帝,伤情愈发加重,怎么大补大疗,也无济于事,最终英年早逝,死时仅四十九岁。 黄君杰与两名弟子在前面,说起九天酒楼兰风宓之事经过,也问了赵匡胤是何门派。两人均称不知赵将军底细,不过他们一致认为,既然是草头帮的弟兄,以后问问李重吉,就知道因果了。 这次让东瀛小妖跑了,黄君杰深以为憾,同时也对赵匡胤等朝廷的大内武士,有了充足的心里防备。 三天后,五人到了开封府,凌波因为天孙玲珑和极水之事,与九嶷黄掌门等人告辞,她必须要向木少爷请罪,在梨花谷没有找到少奶奶愿受责罚,当然她没料到,木子因并未因此回京城,而是去了罗浮山报信。 当凌丫头离开之后,黄君杰便收起了随和的气色,开始训教亲生女儿,没有听其吩咐,打乱了师徒三人的湘灵剑阵,令九嶷山这一次意外损伤,若不是昆仑山同道救援得力,后果将不堪设想。 倒是阳续瑞实事求是,替小师妹说情:“师父!师妹为了救弟子,才不得不出手现身,这全是弟子的学艺不精所招致,若论过错,则错在弟子!” 闵逸尘在一旁补白说:“今天一伙淫贼在场,是非之地师妹应三思而行,师父是从九嶷山的大局考虑,而且明年就是本门的九代门庆,江湖上居心叵测之人不少。” 黄馨曼白了大师兄一眼,心想要你多嘴,这一动作恰好被黄君杰看见,训斥:“小曼,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馨曼气道:“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看到、九嶷山被别人打败……” “打败?谁能打败九嶷山?要不是瑞儿有伤,那东瀛小妖和一帮朝廷的将军,还有什么终南山的狗贼,一个也跑不掉!你若不私自下山,爹也不需要带你离开。” 黄君杰随即哼了一声,再次指责女儿、不该私自下山,差点被东瀛小妖掳掠,当真要挟起九嶷山,那可是遗笑江湖了。 黄馨曼想继续辩驳,然而再看看亲爹的脸色,终噎住后话没有说。 大街上行人渐渐多起来,黄君杰也就不多说了,闵逸尘询问师父、准备在京城呆多久,黄君杰直言过年后的正月底,如果东瀛小妖还不现身,他就打算先回九嶷山。 这样,闵逸尘就好安排住店等事宜,黄君杰在客栈检查了闵、阳二人的伤情,还好内伤并不重,倒是外伤不轻,嘱咐二子先修养住下,等他去药店买回数味草方,连续三天给闵、阳运功助疗。 黄君杰这般解除内伤的同时,也加速两人外伤的治愈,估计以二子的年轻活力和内功修为,不消一个月就能彻底恢复。 又过去了三四天,黄君杰有些奇怪,怎么女儿一直不和自己见面打招呼,前几天因为指点徒弟医治,女儿尚还能端茶送水,照料两位师兄,而今歇下来近四天了,也不见小曼的影踪。 初始他以为是受自己责备,生闷气呆在屋里没有在意,或许是京城繁华热闹,估计小女出去、观瞻风物人情也有可能。 期间,因黄君杰不时探讯闵、阳二徒好转情形,并未将此放在心上,直到半个月后闵、阳完全康复。 这天,九嶷山的大师兄和二师兄,一起外出游览京城,黄馨曼才独自来到爹爹的居处,敲开门也不喊爹,就一屁股坐在桌前。 目睹女儿一副不高兴的表情,想必是因为在路上,受到自己的训教而生闷气,黄君杰心道,你伤好也将近二十天了,竟然迟迟不跟亲爹说上半句,年关将至这像什么话,就差让爹亲自找你去了,既然来了再好不过。 黄君杰遂板起面孔,问道:“小曼!你私自下山,爹说了你几句,是不是很不服气?呵呵,跟爹赌这么久的豪气,你的气功修为快要超过老爹了,真行啊!” “谁叫我是你女儿,超过你也是应该的!” 黄馨曼知道爹爹所说的‘气功’含义,是笑话她生气的本领大,自然也不当回事,振振有词反驳黄君杰,似乎早前生出来的气还未消尽。 “好!真不愧是我的女儿,爹没白养你,跟爹当年一样,一气到底有个性,看来九嶷山的衣钵,黄某人还真要出人意料地、传给我与众不同的女儿了。” 黄君杰闻言忽然开颜,流露怜爱之心,不再责怪小女,虽然笑说之辞极为干脆,但笑容回归背后,多少有一半无奈、一半自嘲之意。 “你一点都不照顾女儿的心情,何况还当着两位师兄的面,女儿过年就十八岁了,你怎能老像对待小孩子一般,训斥于我……” 黄馨曼不在意父亲的取笑,终于低下了声音,渐渐露出小儿女的情态。 “就为这事来找爹?” 黄馨曼努努嘴四下眨眨眼睛,似乎已想好了,随即开口问道:“爹,大师兄跟我说起,二师兄与罗浮山定亲,这是不是真的?” “当然!这是我的主意,我原本考虑罗浮山与九嶷山门当户对,瑞儿与安姑娘的亲事,还是挺般配的,不过……” 黄君杰想到世外真人的儿子,现已跟大食教沆瀣一气、与武林为敌,这与九嶷山泾渭分明的路径迥然不同,心里极为不爽。 若是再把真人的女儿娶过来,难免流言蜚语上门,这对于盛名的九嶷山、立足武林十分不利,显然,他又走到当年他亲爹黄弟宜的路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