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广清和尚认为、大家可以顺路继续交谈,毕竟好长时间没有看见同门师弟广真了,今天看见实在有些惊喜。 谁料、却见秦蛮好听到后并未答复,反而慌忙低下头,可这般眼神面相,广清又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秦蛮好一见广清问起了自己,顿时紧张的很,赶忙胡乱地编了一个身份:“我是新来的师弟,叫……叫广……广勤……” 广清见此人说话结结巴巴,又看面容似曾相识,忽然想起那天夜晚,有两个江洋大盗偷经书,惊道:“原来你是……贼……” 秦蛮好以为他想大喊,不待他‘贼’字出口,急忙捂住他的嘴,同时故作镇静地说: “阿弥陀佛!师兄误会了,兄弟我……已经拜在佛祖如来脚下,刚才师父也送给了我一棵菩提树。这不,我这就跟师弟去拿了,不信就问广真师弟,呵呵!爷们自小就会栽树,包活!” 秦蛮好说完后,得意洋洋晃着光头,他本不知道菩提是什么,听大师口气好像是棵树,可这到底是一棵什么树,它又在在哪里,就完全不晓得了。 情急之下,秦蛮好先以弘信老和尚的话招架广清,说到这里才轻轻松开手指,却不知说话过了头就漏嘴,说到后来就露出无赖、胡吹的本相。 广清哪里会相信秦蛮好的鬼话,盯着这个新来的和尚反问:“菩提树用得着你去栽吗?” 随即一指秦蛮好,略带质疑的语气询问广真:“师弟,此人说的可是真话,难道他剃了光头,也就算是和尚了……” “阿弥陀佛!师兄不必疑虑,方才师父确是也送了他一树菩提,不过广勤师兄还未……” 广真正想说秦蛮好还未拜师,可说了一半就被秦蛮好拉开,不待广真继续说下去,秦蛮好对广清说道: “师兄,我还未念完经,师父吩咐我和师弟用心念经,等我们弄懂了《瑜伽师地》,再跟你谈栽树的事……” 两人匆匆走开,广清愣愣地站在那里,望着二人背影嘴里嘀咕道: “广勤师弟?《瑜伽师地》?哼!我还没有修成正果,看你心术不正还想栽树,只怕三四十年也不得活!” 秦蛮好随广真来到雁塔南面的禅房,里面供奉着一尊佛像,两边几案上摆放的,除了檀香便是各类经书。 秦蛮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翻看一摞经书,一边翻一边问: “哎哎……唉!师弟,菩提树在哪里?是不是跟摇钱树一样?”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菩提树乃在心中,当以心血浇灌,方得不死……” 广真正跪在蒲团上就地磕头,闻言惊醒摇头作答,随即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满嘴只念叨一些、秦蛮好听不懂的经辞和咒语。 秦蛮好什么也没发现,见广真像个罪犯一般认罪伏法,很是没趣,想到殷大哥还在伙房西面等候,得赶紧去通知,经过雁塔空场、就见四周人来人往,且神情格外隐秘紧张。 秦蛮好早就知道,这些江湖帮派是来挖宝贝的,算起来已经有好长日子了,不过还是没有下落,所以他也不当回事。 他头脑里唯一装的是平头鬼听来的,那一套瑜伽大师修炼的诸要术,可这如今也和所有挖宝贝的人一样,依然找不到线索,看样子只有等殷远志来,或许才有办法。 一个多月过去了,雁塔周围的房舍几乎被这殷、秦两人查找了遍,也没找到《瑜伽师论》,就连首座僧弘义的禅房也去过,却仍然没看到广真所讲的瑜伽秘籍。 尽管广真能倒背如流,可是两人知道,小和尚背的不是练功口诀,就算真的是瑜伽师地、也派不上用场。 殷秦两人觉得、小和尚没有讲真话,决定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顿广真。 又一个月过去了,两人一无所获不免恼羞成怒,当听见外面一大帮子人,成天东挖西找时,两人也索性凑个热闹去看看把戏。 趁整个寺院注意力集中在寻宝,两人找来黑布蒙住头脸扮装强人,不由分说将广真点了穴道,傍晚时分找到大庙的偏门,悄悄把小和尚带出慈恩寺。 殷远志早已将偷来的、江湖好汉的坐骑落实在外,三人趁夜骑马来到就近一家、新开张的金宝艳花楼旁边,将事先准备好的官爷、老爷、少爷华服穿戴齐整,又将两匹马交给龟奴。 在院丁的引导下,爷们顶着宽沿大飞帽,大官人故意拉拉扯扯、昂首挺胸,一言不发装阔、直奔一品居,震得木质楼梯咚咚直响。 秦蛮好穿着一身大老爷新装,收拾起蒙面神套和大飞帽找到老鸨,不惜花言巧语装富贵大爷。 其实他身上分文皆无,要不然早就冲出寺庙外大吃大喝了,就是因为没钱、殷秦才准备靠神骗赖账玩耍的,否则、两人也不会找新开张的妓院。 秦蛮好故意点了最有名的前三名金牌花魁,分别让老妈妈按指定的时辰点,不早不迟将小姐姐送到一品居、联排的三间精致小雅室。 这时,殷远志早已装扮成官老爷的富福之态,小和尚也扮装成金牌体面的花冠少爷,三人在相邻且不同的雅室。 好在小和尚没见过市面,也不知道艳花楼是什么明堂,何况给殷远志点了哑穴,双手绑在床柱边栏,那是说不得、也动不得。 直到一个花枝招展的美女关门,妖艳卸妆准备给他松绑宽衣,小和尚才流露惊恐万状的神情。 花魁美女不解这位新来少爷、所展示的怪异表情,以为是城中哪位时尚小少爷,在京都学了什么鸳鸯戏水新手法,来此间尝试滋味。 等到花魁女郎给小和尚解开布带,就见小和尚在房间到处乱跑,不是撞翻果篮就是打碎茶碗,弄得整个一品居雅室内惊叫声一片。 美少爷把花冠神帽也跑丢了,露出光溜溜的秃顶,吓得花魁艳女躲在门后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