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高师伯好勇斗狠,重于武行于私,不尊师训门规,虽说有别于滥杀无辜,但于昆仑派风格所去甚远,是以被祖师爷废黜,既能留有一命,当然算不得十恶不赦。 至于重归门墙一事,想来祖师爷也是有意留此一路,以观其后效,卫公子有此仁义牺牲,想必与乃祖家教息息相关,可见远高师伯诚悔之心已非一日,重返昆仑未尝不是可行,只是……” 掌门鲜至柔忽然犹豫起来,这让凤儿和凌丫头两人有些不安,不约而同追问:“师父,还有什么不妥吗?” 至柔面显忧色说道:“凤儿,你们在卫州分开,是吧?” “是的……师父!” “我怎么感觉,这里好像有什么……这样吧!凤儿,你明早即刻赶回去,尽可能追上并护送卫公子,蓬莱路途遥远,卫公子内功尽失,若是遇见山匪地霸,或江湖宵小之辈,恐有不测啊……” 至柔想起虔士元殒命蓬莱,忽然对卫名扬的命运转折怜惜起来,内心似乎不愿断了这份故旧人情,所以特意嘱咐弟子、继续遂行护送使命。 至柔原本可以施展灵犀功,潜心听风查探一番,但因卫名扬行进的方向、地域不清不明,空耗心力且短时见不到效果。 凤儿闻师父所言,担忧尤甚、急切询问: “师父,那弟子不如现在就出发,只是小师妹梦儿之事,弟子本想赶去长安和凌儿师妹一道,合二人之力,强行将其从大食教隔离挑开,现在看来只能暂时作罢。” 至柔听罢、点头说道: “梦儿之事、不在一时,等你归来再做打算,长安拒阻大食教徒,你就不用参与了,你若是想现在行动也好,免得夜长梦多、徒留遗憾。” 凤儿即刻与师父师妹作别,整理出发途中,恰巧遇见潇湘一剑、从文天教歇脚处归来。 “原来是天涯姬,何事如此匆忙?非得半夜三更离开?” “哦!是潇湘兄,奉师尊之命,去护送一位远客,明日恐怕来不及,告辞!”凤儿报以一笑,与潇湘一剑作别。 “姬师妹一路小心,后会有期!”阳续瑞抱拳还礼,言辞之间颇为遗憾。 或许,天涯姬那瞬间、如梦一般的笑容,让他升起无限的幻想,目送天涯姬皎洁的背影,潇湘一剑驻足在夜幕中久久凝视。如同一尊沉思凝固的雕像,除了衣衫随风摇摆,整个身影不曾有半点晃动,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他的冥想。 “师兄,你在这里看什么?”这是一个女子特有的娇柔、细腻的声音在询问。 “噢!是小师妹啊!我刚刚从文天教木天师的住处回来。” 阳续瑞被黄馨曼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遥远的暗恋思想,惊觉而醒匆忙衔接回应。 “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师兄和我哥都在等你,大概是为大食邪教的事吧!我也正好看看九死一生这老贼,是不是言而有信。唉!就怕他们狗咬狗心不诚。” 潇湘一剑被黄馨曼的话语惹笑,开玩笑说道:“狗咬狗!一丘之貉,能有诚心?有诚心那岂不成人了?” “那你是说,老魔头诡计多端,寻机逃命来着?” 师兄妹两人一路回走,交谈甚是愉悦,同时向临时借宿的人家走去。 “九死一生老奸巨猾,可不是个善茬,这次给天涯姬和凌儿姑娘、差点逼近死胡同,我琢磨顶多再有半个时辰,九死一生必死无疑,他最后那一招激将法,不过是金蝉脱壳之计!” “这么说,二师兄你早就看出来了?可惜爹的大仇又报不了了。” “是啊!要不然师父九泉之下、就可以瞑目了,功亏一篑啊!都怪老魔头武功实在是太高了!论单打独斗,这武林中能胜得了他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次日清晨,凌儿早早给师父准备好洗漱和茶水,之后满心喜悦去文天教所在拜访木子因等人。 因为鲜至柔已经给这个弟子安排好,让凌儿告知木子因等候各路掌门领袖汇聚,如果三山五岳和文天教、今日议定出攻击大食教徒的时间和步骤。 届时、凌儿跟随木子因等一起行动,相机营救梦儿,关键时刻、最好能给大食教徒致命一击,令大食教徒土崩瓦解,好让梦儿彻底脱离苦海。 “恭喜木师兄……师妹这厢有礼了!” 凌丫头喜形于色,第一个向木子因祝贺,一眼却见文天教的所有人都已在现场,似乎都得到了什么消息。 “这个……子因武艺低微,师兄万万不敢当,子因学艺浅薄入门不久,本门武功一无是处,有幸入门昆仑派已属不易,还请凌儿……不!请凌儿师姐称呼师弟为妥!” “那倒没有什么,我师父说了,你的武功虽非昆仑派,却有独到之处,在武林中亦是不多见的,再说木师兄年长,入伊师叔门下远比我们早,无论文武,做师兄也是应该的。” 木子因慎重问道:“昆仑派可是以年齿论同门?” “这……当然不是!但少爷……不,大哥你是个例外。”凌丫头微微一怔、郑重回答。 木子因闻言哈哈大笑,说道:“昆仑派一向严谨,怎么能有例外?” “有!当然有!卫大哥不就是一个例外吗!何况你师从文学,与我等武学有别,师父说这是特例!” “卫大哥?他是谁?”木子因稍稍明白,却又忍不住惊讶询问。 “哦!卫大哥是卫太师伯的后人,你暂时还不认识,他心地非常好,可是……以后若有机会,我给你们亲自引见。” 微生公子见兄妹二人争论不下,站出来说道:“贤弟,你与凌儿既是兄妹,何须在乎同门与否?” “是啊!微生大哥都这样想,正因为你没有昆仑派的武功,所以做师兄更有意义!我猜师父也是这样想的……” “哈哈哈哈……”随同的九绝客闻言,一起豪爽欢笑起来。 “这个……” 木子因也尴尬笑了笑,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未能适应昆仑派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