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沙洲带好足够的饮食,准备穿越最艰难的沙漠,经木子因和百里乐山等商议决定,众人都变卖了马匹置换了骆驼,唯独凌儿没有照办。 凌丫头往来西域中原数次,黑旋风飞驰东西已随她逾两载,似乎从不惧风沙烈日,即便是让给陌生人照料,她也不甚放心,再说这是野马驯化所得,交由生人易出意外、反为不美。 然而这一次穿越沙漠,凌丫头的黑旋风数次停下嘶叫,不愿在沙漠中前行,凌儿也觉得非常奇怪,要知道这种情况、最初是在经过天山死林时有过。 凌丫头好歹多次抚弄、安慰黑旋风,总算经历千辛万苦,度过令人绝望的沙漠。 极水也几乎哭出声来,发誓将来再也不到这倒霉的楼兰故地,嘴里还不断地念叨,天园主人不知憔悴变成什么样了。 风沙弥漫众人步履艰难,百里乐山指着远方尽头模糊的褐红色和黄褐色的轮廓,告诉木子因等初入楼兰的来客,前方就是进入古楼兰地宫腹地的雅丹前哨。 而北海过客也频频颔首,毕竟、这里也是他曾经大展宏图,与吐蕃和契丹武士浴血激战的地方。 吕三宝似乎又回到当年、一家三口及侍卫随从诸军士,与敌人百战厮杀、生离死别的情景。 至今女儿还被敌人操控、不复相见聚首,三宝不禁感慨良多、老泪纵横。 好在东海渔翁等兄长一旁安慰,木子因和凌丫头也信心满满,多次放言劝说能救出梦儿小师妹。 凌丫头忽然想起,当初也就是在那里,她们三姐妹遇见百里大哥,因此对木子因和百里等人说道: “那里我也去过,留有不少人进出的痕迹,原来百里大哥两年前、就是来此地探宝的啊?” “当时幸亏遇见凌儿三姐妹,不然我们六义生哥几个、很难全身而退,这吐蕃的苯教徒着实厉害! 风水轮流啊,现在居然成了大食教徒的立足之地,嘿嘿……”百里流露出一丝沧桑戏谑的苦笑。 “是啊!当初这是一个不经意的幻想,居然成了我木子因的一个羁绊,人啊!不能多想,哪怕一点点奢侈也不行!”木子因有一丝懊悔。 想起当初,如不是想借这些财宝、支持文天教的生存扩张,乃至支助微生大哥和玲珑复国的话,或许天妹也不会被囚禁在、这荒僻冷森令人恐怖的寂寞世界。 命运有时就是这么神奇急转,只要哪怕稍微一点乱想启动,无法挽救的结局、就已经为你展开,木子因为无法预知的境遇、慨叹造化弄人。 为了不耽误救人,木子因等三人和海天四老、百里乐山等暂时分手,临别时木子因再三嘱咐,务必等他和凌儿回到这里,而后大家一起行动。 “当然、如果条件成熟,在不惊动大食教徒和契丹武士的情况下,可以先打探一条安全通道,或者就地做一些生存保障准备,应付随之而来的不测和突发意外!” 郎之白和百里乐山等、聆听木天师的交代均点头应允。 临近播仙镇的昆仑山脚下,木子因三人和北海过客四兄弟分手,木子因又关照仅存的尼山三老: “注意大食教徒在于阗国的活动范围,一定要安全防范,切记别让大食教徒钻了空子,更不能让自己有什么损伤!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在意一时的荣辱名位……” 三老均表示一定照办,并保护好北海过客平安来去。 目送‘海天四老’离去,剩下木子因、凌儿以及常悔青,三人却只有一匹马。 凌儿主动提出让常悔青骑黑旋风,自己和木子因疾驰奔行,但常悔青年轻气盛,认为凌丫头看不清自己,所以断然拒绝。 他常悔青不知道、凌丫头武功远超自己,因为长安之战常悔青和易心缘晚到,而且因为过于关注师妹生死安危,常悔青也无心去了解、凌儿真正的身手和武功。 子因考虑到师兄内功稍弱,也建议师兄骑马,这样可以节省时间,但常悔青不为所动。 凌丫头尴尬无比,木子因无语傻笑,只好各行其是、随凌儿之后追赶。 凌丫头考虑到常悔青武功不足,后续还有高寒雪山要克服,黑旋风故意快一阵慢一阵,很快三人就出了沙漠,酉时不到就抵达昆仑山脚下。 凌丫头料理好坐骑,三人便一溜烟向昆仑山扶摇峰进发,进入雪线后,三个人的内功修为便展露无遗。 木子因紧随凌儿不紧不慢,看得出他的乘云气功娴熟大气,高处丝毫不输于昆仑山的轮回功,而常悔青的姑射山风云绰约功相形见绌,已与二者拉开近二里之遥。 好在三人并不是存心比拼内功,临近翛然阁冰玉池,反而渐渐靠近许多。 突然,一声犬吠、惊吓了木子因和常悔青,两人几乎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白雪皑皑的昆仑之巅,当真是‘玉门闻犬吠,风雪昼归人’再现。 等木子因和凌丫头一并跃上冰玉池,木子因惊喜大呼:“壮壮!原来是壮壮……乖!” “壮壮是随我来昆仑山的,都十多年了,壮壮还没有忘记小少爷,果然是义犬,灵性不灭啊!”凌丫头向大伙道出其中缘故。 壮壮一跃冲入木子因的怀中,常悔青懵懂过后、若有所悟嘟囔:“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我当是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你早死了呢,想不到你居然也躲到昆仑之巅修炼,好好好!康康还在家等着你呢……” 木子因大喜过望,一把抱起壮壮,又是揉捏又是肩抗又是甩圈,当年的小少爷又沉浸于年少时光玩耍不止,完全将周围一切忘却了。 “木师弟,你可来啦!我怎么听起来,你这好像是变着花样说我呀?看看!我们这么几个活人、站在这里恭候大驾,想不到你居然目中无人,看来世风日下啊!” 见木子因与昆仑天犬戏耍,易诗缘无法理解、不免调侃他一下,缓和众人陌生拘束的尴尬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