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鱼?”天涯姬听后心中颇感奇怪。 毕竟,对于剑仙尚清雪而言,‘养鱼’确实是难以思辨的行为,难道她真的到了养鱼赏花、怡情悦性的地步,从她对蓬莱仙客的忿怒谴责中,养鱼似乎不是这个理。 木子因一瞬间、同样也被玲珑的‘养鱼’之词顿悟,那是极水姑娘在西征前,大伙准备营救天孙玲珑时,一份与文房三宝调笑的情怀。 “是啊!”天孙玲珑弯下腰,双手从水潭里捧出一尾鱼。 众人就见肥鱼轻轻摆尾,并不如何剧烈挣扎,好像就是剑仙前辈刻意为弟子、及后人准备的永久新鲜的足够食品,这也算是师父对弟子学艺尽情诚意的挽留了。 天涯姬和卫名扬等人见状皆大惊,这天下还有这等、闻所未闻的稀奇之事。 毕竟他们刚刚从西域归来,见过邪教徒太多的妖灵巫术,对不合常理的事件心生机警。尤其是在武林奇人剑仙的居处,初来乍到自然少不了谨慎。 “哈哈哈……仙师对弟子及友人极为重视,生怕我等熬不过艰苦岁月、一生气撂挑子不干,是以心细如发、特意关怀备至,年年有余太过华而不实,准备了天天有余……” 木子因眼看玲珑捞出肥鱼,大师姐和卫兄、安兄都深为惊异,甚至联想出某种魔法心机。而木子因也因此嬉笑性情泛滥,遂为众人作异想天开的趣解释疑。 最后,木子因和玲珑等、来到最初的夜光宝石神座前,木子因把当初和玲珑一起,误打误撞凭借仙师的修行宝座,最终医治好天孙玲珑的性命之忧。 而今卫名扬百脉俱毁、内息不生,以莹光宝座的神奇功效,灵光不绝、温和不歇,或许能激发卫名扬肌体的五脏六腑,再辅以功法得当的引导,而得以催生出的经络和血脉等、断损修复以及经脉完全痊愈。 最终不断推动内息循环愈演愈烈,四肢百骸经脉连锁通道,全部焕然一新生机勃勃,当然,这只是在玲珑康复后的类比臆想,天涯姬和木子因等人均知道,毕竟、卫名扬和天孙玲珑的疾患伤情是有所区别的。 好在离天涯姬等参与、武林公审大会之际还远,一切施治有足够充裕的时日,天涯姬和木子因等有的是工夫调整,木子因向天涯姬和卫名扬一一交代。 因为他还有要事,至少要去姑射山神华宫看望宫主,和罗浮山的世外真人夫妇,木子因担忧宫主恐怕还不知道,女儿和弟子常悔青已经不在,至少需要他安抚劝慰。 木子因等与天涯姬、卫名扬暂时告辞,待三人出了梨花谷,却看见姑射神人、独家修炼的绝壁飞崖上,一张用石块镇压的白纸,摆放巨石台面,除了几个人的坐骑均在,唯独九姑安静和她的马儿消失不见。 安定四下大喊,木子因则拾起片纸审视,白纸上有几行字,木子因和天孙玲珑看后均沉默,纸上写着四行草色文字,显然是九姑用常绿树叶,匆忙揉搓临时写下的: 祝福木师兄和玲珑姐,请转告父母和兄长,我游山玩水独自逍遥,后会有期! “木师弟,是九姑留下的话吗?都说了些什么?” 安定巡山奔波呼唤了好一阵,觉着小妹老大不小、没必要当小孩子一般谨慎照料,内心异常疲惫没趣,便停下来询问木子因。 “九姑说她去五湖四海游玩,让你和伯父伯母放心!”木子因冷静地对安定说道。 其实,他和玲珑心里都知道,九姑娘这一路上郁郁寡欢,好像很不开心,估计是思念成空,无法面对父母和自我,想一个人寻找失落的梦想。 天孙玲珑也看出,九姑娘是从心底里喜欢木子因,她心知肚明却无法规劝,哪怕提供微不足道的帮助,也是苍白无力极为棘手,只能是空添一分无可奈何的怜惜。 “不像话!这都到父母身边了……啊!看一看爹娘后再去游玩也不迟,真是给爹娘从小宠坏了……” “安师兄,别生气!九姑一向是很稳重的姑娘,她极有可能与江湖朋友嬉戏,再说她去哪儿,你我均不知道。不过,以她罗浮山的武功修为,只要不去大辽国孤身涉险,性命安危倒是不用担心。 何况连单前辈都听她摆布,别的就更不用说了,这回你我探望伯父伯母,以小弟之见就不提了,免得二老空自牵挂念叨、寝食难安。” 木子因耐心劝说罗浮山安定,他俩均知道,世外真人自从受到太阳神、武力的重大摧毁,内功修为已经无法和掌门人的辉煌时代相提并论了。 尤其是这其中、还有九死一生不早不迟的打击贡献,安南想要恢复到以前的功力状态,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事。 安定点点头说道:“也只有这样了……” 三人在姑射山绕行一个半个多时辰,转眼便到了神华宫,虽然对木子因来说,神华宫很熟悉。 但此刻因为易心缘和常悔青的亡故,让木子因对神华宫骤感陌生,步履也格外沉重,心跳也异常猛烈,一颗心仿佛要突破胸腔,用心血向整个姑射山宣告——我尽力了! 越是临近熟悉的大门,木子因越是迈不动步,因此,反而是安定走在最前面。 天孙玲珑虽然、已是第二次来神华宫,但姑射山的薄雪清溪、红日疏林,从翡翠潭到听泉阁,一路各种鸟鸣相伴,美景过眼、天籁入耳,处处透露着奇异和新鲜。 毕竟,第一次她是昏迷不醒、毫无知觉。 玲珑敏锐地察觉出木子因谨慎和不安,尽管在西域之时,他的师父和师伯、都对他褒奖甚高,但这依然不能排除木子因的愧疚之情。 尤其是小师妹和常师兄双双亡故,让他总觉得是自己的安排、挽救和保护不当,致使神华宫主失去了女儿和徒弟,宫主现在的凄凉晚景,有他木子因的重大失策。 “子因!你没事吧?” 天孙玲珑终于忍不住、以异样眼神询问木子因,她担忧纵横驰骋的木子因,在最后一刻坚持不住而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