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皙由此理直气壮说道: “就算她是昆仑派,也得接受武林各大派掌门、领袖的裁判和公决,我罗浮山一家之言,可以不算数,但武林英雄、江湖豪杰的评断,总不能置若罔闻吧!” 木子因和天孙玲珑颔首:“安伯母此言公允,是的!三个月后将于少林寺武林公审,届时昆仑派弟子梦儿,就是尽人皆知的太阳神,会有一个合乎众愿的宣判结果。” 易皙忽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不!这太阳神的事,我们也不在意,咱恨不恨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九姑这孩子,怎么没来?定儿,你说说怎回事?” 安定摇摇头,望了望木子因,又望着母亲和亲爹,一脸烦躁不悦,好像对他而言、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没有解决,他心烦意乱说道: “九姑和两位师弟,还有太师叔一起,大概回罗浮山了……” 世外真人似乎看出什么苗头,问道:“定儿啊!什么叫大概回罗浮山……不……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话的?” “爹……九姑她给你们宠坏了,她能听我的?”安定一脸无辜和冤屈,他不知道怎么说得清。 “安伯父、安伯母,九姑在来姑射山前,执意要游山玩水,现在大食邪教灭了,幺麽小丑也没那么猖狂了,她或许心情好些,想独自看看风光景致,其实也没什么……” “哼……看风光景致!看风景比看爹娘重要吗?真不知轻重缓急,她这婆家……他爹,你说谁敢要?” “哎哎哎……皙妹啊!别生气,孩子这事啊!还有的商量,不就是九嶷山的那个……什么……潇湘一剑吗……” 神华宫主力劝生气的妹妹,他想起妹妹曾跟他说过,说黄君杰有意让弟子阳续瑞,迎娶罗浮山的外甥女安静,但因为黄君杰已经为单克星逼死,这后续的儿女亲家有点悬。 但木子因和天孙玲珑听出了话音,他俩对九嶷山师兄妹颇为熟悉,为此子因主动劝说: “伯母,晚辈与九嶷山的闵掌门颇为交好,与潇湘一剑也是一见如故,果真九姑喜欢潇湘一剑,晚辈愿竭尽全力撮合……” 三位师长听木子因所言,一起放心点头颇多欣慰,众人又询问讨论起大食邪教如何深入中原,以及从长安败亡到西域的前前后后,木子因与安定相继细告,直至高昌国王子继位,与金秋蜀岗的秋老虎之女成亲。 木子因说到此时,忽然向神华宫主跪拜磕头,宫主和易皙等不明所以,子因请罪相告: “弟子与大食邪教厮杀,师兄、师妹全力相助,终因避之不及、救治无能,致使易师妹和常师兄、双双遇难……弟子罪该万死……请师叔责罚!” “啊……” 神华宫主闻讯,骤然一阵眩晕冲击脑海和眼帘,当即在座椅上晃了晃身躯,一脸苍白全无血气之色。 安定在一边见状连忙探出手臂,欲及时相扶倾斜不稳的舅舅,却被渐渐缓和的宫主抬手制止,并在几番摇晃后,稍微倚躺勉强镇定。 易心缘在长安之战,为保护木子因不被偷袭而挡死,世外真人和夫人易皙均有所耳闻。 虽然两人移居姑射山静养许多日,但为了不给神华宫主添乱,夫妻俩一直没有亲口说起、易心缘舍命的真相,而今木子因请罪,他们也只能表示惋惜。 但当听说常悔青也战死西域,真人夫妇不曾听说,为此还是吃惊不小。 毕竟、易文宗没几个弟子,亲生儿子又改宗学艺,现在弄成这样孤家寡人的局面,这心理打击、是何其的深刻沉重啊!换谁也一时难以承受。 易文宗原以为、弟子常悔青和女儿一同下山,行走江湖、游历山川人文,或者与其他小一辈朋友往来交流,积攒武林气脉、切磋拳脚技艺,提升自身修为。 没想到、他们竟会加入到木子因和安定等,大批中原豪杰西征邪魔的生死较量中,尽管这种参与可圈可点,也值得褒奖提倡,但神华宫主还是觉得,弟子们应该和他通个气,至少作为师父和家长,还是可以提供一些指导意见的。 因为姑射山的弟子,尤其是他易文宗门下,他曾反复交代过,可除暴安良匡扶正义,但不参与乱世朝廷的文治武功,也不问武林纷争,更不与江湖斗气。 为此,女儿易心缘曾被他强制闭门思过,却不曾想女儿、徒弟因此携手赴难,原本是打算年底让他们完婚的,现在一切都成了回忆…… 沉吟良久,神华宫主长长舒了一口气,平静而又郑重说道: “邪魔外道、你死我活,岂能一避了之;后辈慷慨、舍生取义,再铸华夏长城!碧血云天、浩气江湖,姑射山有此英雄儿女,诚可慰文宗平生!因儿,你起来吧……” 木子因这才起身,就听世外真人颔首称赞:“木贤侄侠肝义胆,从中原到西域,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想不到昔日柔弱书生、谦谦君子,竟成就武林壮举、乱世伟业!” “安伯父过誉了,子因所以侥幸驱除邪魔,除了三山五岳、七门九派的领袖鼎力相助,和三教九流、左道旁门的好汉誓死声援外,罗浮山安师兄不为名利、不惧毁誉,深入虎穴、一次次在幕后无言的支持,这也是小侄还能与诸师长、在此重逢的信心所在!” 世外真人与夫人闻言相视一笑,想到长安之战,木子因早已名动天下,深为木子因的谦虚感到满意。 而安夫人的内心,甚至隐约有些后悔,想到当初、若是早早撮合成九姑和因儿的婚事,今天不就是木子因和女儿、儿子一大家子欢聚一堂吗? 忽然,安夫人一个念头闪过头脑,莫不是九姑口口声声的看风景,就是回避木子因和天孙玲珑,这小女儿从小就喜欢子因,甚至连勤学苦练的一身武功,都是为了木子因……安夫人心绪有些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