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在家里一般都是母亲庄蓉对她教训的多一些,但何蕤对她并无多少畏惧,反而是对在家很少说话的何孝恩,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惧怕。这场政治课,以何孝恩为主,表达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何蕤嫁给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姓魏的。而庄蓉则扮演了说教角色,没有再像白天那样厉颜正色。魏东城的拒绝,再加上家里的反对,让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何蕤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冷静下来之后,她竟然发现自己以前有些可笑。魏东城有什么好?长得是有些帅,家世是很不错,人的确也有点本事,但她何蕤也不差他分毫啊?本该是一个骄傲的小公主,为什么就要把自己弄得如此卑微?能想通这一层,何蕤也就释怀了。但让他无法释怀的是与姐姐何叶的攀比之心,以及梁栋给她的侮辱。人就是这么奇怪,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尤其是兄弟姐妹。何蕤没想过要是梁栋真的上钩了,她该怎么办。是委身于他,还是断然拒绝?其实,从内心来讲,她对梁栋并无什么感觉,只是想报复一下姐姐,又或者是从他身上找回面子而已。发展到现在,她甚至把对梁栋的勾引当成了一种恶趣味。明明知道是一种恶趣味,却还乐此不疲,就跟身上破了个口子,结痂之后,总想把那个痂给抠掉一样,享受着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今天的何蕤,穿的是一条纯白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仙气飘飘。跟往日不同,何蕤脸一直洋溢着笑容。等她放下手中的保温桶后,竟然一屁股坐到了病床上,扭过头,神神秘秘地对梁栋说:“姐夫,我工作有着落了。你猜我会去哪儿?”梁栋有些惊讶,这小丫头对他从来都是直呼其名,今天竟然破天荒地喊了声姐夫。“这我咋可能猜得到?”梁栋摇头道。“切,没意思,猜都不猜,就说猜不到。”何蕤虽然这么说,脸上却仍旧难掩兴奋之情,“实话告诉你吧,我要到发改委产业司上班了。”梁栋心里暗骂一句‘真特么不公平’,脸上却表现出一副惊喜模样,吐出两个字:“恭喜!”“喂,有没有一点诚意?两个字就把我打发了?”何蕤不满地说。“诚意?你还想要什么样的诚意?”梁栋不解地问。何蕤没说话,一脸促狭地向梁栋伸出一只手。“什么意思?”何蕤眼睛一瞪,不满道:“你这人怎么这样,祝贺我难道就不应该表示表示?封个红包什么的?”梁栋正吃着饭,差点儿没把嘴里的饭喷出来。“好奇怪吗?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参加工作了,肯定要租房子、置办生活用品,等等等等,到处都得花钱,你老丈母娘最近公司效益不好,一分钱都不给我,你老岳父又是个老顽固,我不敢问他要,不找你找谁?”何蕤天生是个演员,说着说着,还真就挤出了几滴眼泪,仿佛这日子过得比白毛女还苦。梁栋知道,不出点儿血,是过不了这一关了,就问道:“要多少?”演员何蕤立马破涕为笑,好像还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扭捏道:“一百万应该差不多了吧。”梁栋一下子坐了起来,不可置信道:“你确定没有开玩笑?一百万?大小姐,你这只是去上个班。好吧,即便你要租房子,我请问,租什么样的房子要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