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家被缅北同盟军攻陷后,其余三家坐立难安,纷纷遣使,向同盟军示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大捷,孟氏内部出现分歧。老大孟义山是强硬的主战派,力主以铁腕手段肃清缅北地区的电信诈骗窝点,铲除缅北四大家族,全面掌控缅北地区。老二孟义海则认为无需兴兵,解决师家后,若其他几家愿和谈,便可和谈,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上策。老三梦义平则持另一种观点。同盟军俘虏了政府军一个营,这不仅令政府军怒不可遏,也让他们深知今日之同盟军已非同往日,若强行开战,未必能占便宜。所以,缅国军政府那边也向同盟军抛出了橄榄枝,希望他们能取代四大家族,维持缅北地区的稳定。就在这时,我方给缅北各方提供了一个平台,邀请缅北各方分别派出代表,到滇云举行一个多边会谈,争取谈出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方案。三大家族、缅国军政府,以及客钦军、德仰军等几方势力在我方的斡旋下,齐赴滇云,坐到了同一张谈判桌上。这次谈判肯定是以我方为主导,那我方的意见就显得至关重要。其实不用怎么谈,大家既然愿意坐到这张桌子上,结局就已经基本确定。所以,不管我们派谁主持这次谈判,都将是大功一件。本来上面有意把这个机会留给梁栋,毕竟知情者都知道这个局面是梁栋一力促成的。谁知梁栋竟然拒绝了!用他的话来说:“我不过是个州委书记,级别低了一些,主持这样的的谈判,似乎有些不太尊重人,我觉得还是让省委孙书记出面,更能镇得住台,让各方都找不到什么挑刺的地方。”梁栋这两年升得太快,要是再接连提拔,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对他来说,有没有这个露脸的机会,都无所谓。但这个机会对孙明礼来说,意义就大不一样了。他在省委书记的任上已经干了两年,一直没有什么耀眼的政绩,而这个露脸的机会要是给了他,极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任期满后提拔与否。正所谓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孙明礼在这次行动中,全力支持梁栋,这也算是梁栋对他的一种报答吧。孙明礼心领神会,就把外甥女施茜叫到了省城,在他主持缅北各方谈判的时候,施茜就陪着梁栋在一家茶楼里喝茶。缅北那边进展顺利,梁栋心情颇好,也就没有反对孙明礼的安排。真要说起长相,施茜比不上何叶,说起身材,比不上岳菲,说起气质,比不上苏菲,但她胜在年轻几岁。今年是何叶和梁栋的本命年,岳菲和苏菲更是已经四十露头了,而施茜却只有三十左右。对于女人来说,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就拿岳菲来说,一过四十,腰身明显比以前丰腴许多,而她整天忙于政务,又不抽不出时间打理自己的身体,只能任凭脂肪在腰部以下慢慢堆积。二十岁的女子,宛如一株茉莉,清新素雅;三十岁的女子,恰似一束玫瑰,馥郁妩媚;四十岁的女子,犹如一朵牡丹,典雅华贵……每个阶段的女性,都有其独特之美,然而这种美仅仅是在横向比较中得以体现,若是纵向对比……毫无可比性可言!自古以来,只见功业有成的年长男人背弃患难与共的妻子,去寻觅跨越数个年龄层的‘真爱’。然而,又有谁曾目睹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追求一位年迈的老太太,演绎一段忘年之情?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也有极其个别的特例。但是,对于这样的小伙子,世俗的眼光会怎么看待他?有几个人会认为他不是精神有问题?施茜今天特意穿了一身藕色连衣裙,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看起来清清爽爽,倒也别有一番韵味。梁栋知道施茜的小心思,她这是在向他证明,她不是那种‘见光死’,不化妆就不敢见人的女人。梁栋哑然一笑,很自然地坐在了施茜对面。“听说你喜欢绿茶?”施茜问。“我是喜欢喝绿茶,不是喜欢‘绿茶’。”梁栋开玩笑道。施茜抿起嘴,拿起茶桶,用茶匙舀出适量茶叶,加入一个玻璃方杯,然后直接冲满了一杯开水。“淮州毛尖?”梁栋看着杯子里上下翻滚的茶叶,问道。施茜点点头:“这是我从舅舅那里顺来的,滇云这边很少有人喝这个茶,茶楼里根本就没有。”梁栋十分惋惜地说:“你这是在暴殄天物啊!淮州毛尖不是这么个泡法。”施茜稍稍有些尴尬,端起那杯茶就要倒掉,却又被梁栋拦住,起身从施茜手中抢过那杯茶:“泡都泡了,倒了多可惜?又不是不能喝!”施茜问:“淮州毛尖应该怎么冲泡?”梁栋道:“我也是个半瓢水,不过我知道我们那边都是先洗一道茶,然后在加入八十五度左右的温开水。”梁栋又端起那个方杯,指着里面的茶叶,对施茜讲解道:“看见了吗?你所泡的茶叶,有许多都漂浮起来了,这是因为水温过高。如果用温水冲泡,茶叶应当会全部沉底。这与南方的白茶、雀舌、龙井等茶叶有明显的区别,那些茶叶在刚冲泡时基本上都是浮在上面的。因此,你看那些茶杯里通常都有一个滤网,是为了防止茶叶漂浮在水面上,不便饮用。而我们淮州毛尖则无需有此顾虑,我们那里的人买了茶杯,通常会直接扔掉那个滤网。”施茜手托着下巴,目光专注地看着梁栋,宛如痴人。梁栋被施茜凝视得浑身不适,便自我打趣道:“我脸没洗净?”施茜微微一笑:“梁栋,你我年龄相差无几,可你看上去却如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你看,你的鬓角都已斑白,竟不如我舅舅那半百老人。”梁栋道:“传说伍子胥一夜白头,起初我对此深表怀疑,然而当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我才不得不信。”施茜一听其中有故事,立刻来了兴致:“讲给我听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