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丞和蓝彩钰结婚之后,两人便假借度蜜月之名向公司请了两周的假期。说是外出旅游度蜜月,但实际上他们只是整日待在家中,避免与他人接触。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调整,蓝彩钰的状况有了明显好转。除了依旧沉默寡言外,从外表来看,她已与常人无异。当初,钟丞是在曹鼎的逼迫之下才无奈迎娶蓝彩钰进门的。尽管蓝彩钰风姿绰约、容貌姣好,甚至胜过他自己的妻子,但毕竟年近五旬。对于钟丞而言,与这样一个年长十几岁的女性相伴终生实在难以接受。不过偶尔玩乐一番倒是无妨,然而真正令他气恼的是,由于精神遭受重创,蓝彩钰完全无法承受男女间的亲密行为。每当钟丞触碰她的身体时,她都会表现出极度的抗拒和过激反应。这些日子以来,钟丞虽然并未前往单位,但始终密切留意着州委州政府内部的局势变化。当得知曹鼎已沦为警方通缉对象时,他如释重负地长长舒出一口气。如今曹鼎自身难保,想必无暇再打他钟丞的算盘了吧。经历过地府边缘生死一线的徘徊,钟丞深刻领悟到生命的可贵与美好。那段被曹鼎掌控的时光里,身体所承受的苦痛固然令人难以忍受,但精神层面所遭受的摧残更是使人濒临崩溃边缘。那时的每一天清晨,能够顺利睁开双眼醒来,于钟丞而言都是上苍赐予的无上恩泽。当初,他从未奢望过自己能够从曹鼎的魔爪下侥幸逃生。仅凭这一点,他也理应善待蓝彩钰一些。然而令钟丞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梁栋竟然会在凌晨三点给他打来电话。此刻,钟丞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他迷迷糊糊地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梁栋打来的,瞬间困意全无,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手忙脚乱地穿上拖鞋,快步走到窗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按下接听键,并对着电话那头露出谄媚且恭敬的笑容说道:“梁书记,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呀?”“嗯......是有点事儿需要麻烦你一下。”梁栋语气严肃地解释道,“曹鼎那个家伙想要卷钱跑路,而且这次不光是他自己,连纪纹也掺和进来了。关于纪纹的能耐,想必也用不着我再多做介绍了吧?所以说,她这次要转移走的财物数量绝对远远超过曹鼎。”“可是,这和我又能有什么关系呢?”钟丞一脸疑惑地问道。“和你没关系?”梁栋反问道,“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就是想让你帮我给费省长带句话而已。”“可问题是,我虽然认识费省长,但人家费省长未必认得我呀!”钟丞话音刚落,突然间恍然大悟,他心里暗自琢磨着:自己确实跟费赟没啥交情,但蓝彩钰和费赟的关系可不一般呐!“梁书记想要蓝彩钰给费赟打个电话吗?”钟丞语气急切地补充道。梁栋对钟丞如此上道的表现甚感欣慰,表示出关切之意:“想必你和蓝州长已经得到充分的休憩了。既然已养精蓄锐完毕,那就尽快回归工作岗位吧。曹鼎是曹鼎,钟丞是钟丞,待你归来之后,照旧行事即可,切莫背负过多的心理压力。”梁栋的言辞看似云淡风轻、不着痕迹,但实则意味深长、耐人寻味。他似乎并未明确表态支持或反对某事,但字里行间却流露出一种微妙的态度。然而,这些话语落入钟丞耳中,犹如天籁之音般美妙动人。他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壮阔与激昂情绪,信誓旦旦地向梁栋保证道:“请梁书记放心,我立刻去叫醒蓝彩钰,并确保毫无保留、不折不扣地执行您的指令!”话音未落,便匆匆挂断了与梁栋的通话。挂掉电话后的钟丞,在卧室内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虑不安地走来走去,心中的各种念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蓝彩钰和费赟之间的关系极其隐蔽,如果不是因为他担任曹鼎的秘书,根本无从得知这件事。那么,梁栋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获取到这个消息的呢?难道是曹鼎亲自告诉他的吗?钟丞很快就推翻了这个猜测。想不通其中缘由,钟丞决定不再纠结于此,而是开始琢磨起梁栋这么做的意图来。经过一番思考,钟丞恍然大悟:原来梁栋是想借刀杀人啊!他打算利用蓝彩钰和费赟来除掉曹鼎,然后自己坐享其成、收获渔利。想到曹鼎的狠毒和对他的绝情,钟丞甚至盼望着梁栋或是费赟能够直接取了曹鼎的性命。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的那些秘密真正成为秘密!既然大家的目标一致,钟丞便毫不迟疑地走向另一间卧室,将睡梦中的蓝彩钰唤醒。当听到“曹鼎”这个名字时,蓝彩钰立刻变得情绪激动起来,至于这种激动到底是源于恐惧还是仇恨,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兼而有之吧。“姐,你到底想不想让那姓曹的杂种去死啊?”自从两人结婚以后,钟丞便一直称呼蓝彩钰为姐姐,如果让他直接叫对方老婆,反倒会有些不适应。此时此刻,面对钟丞的询问,蓝彩钰毫不犹豫地点头回应,表示自己非常希望看到曹鼎死去。紧接着,钟丞取出蓝彩钰的手机,并将其打开之后递到她的眼前,同时开口说道:“现在立刻给费赟打电话,按照我之前教给你的话术去讲,这样一来,曹鼎那个混蛋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说完这句话,钟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们这对难夫难妻现在最统一的目标,恐怕也只有让曹鼎去死了。可是,曹鼎死了之后,他们两个何去何从?以蓝彩钰目前的状态,继续工作肯定是不可能了。而他钟丞不一样。如果曹鼎死了,他的那些龌龊勾当也就无人知晓,他还是有机会继续回去上班的。所以说,梁栋在这个时候向他抛来一根橄榄枝,简直太及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