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懊恼又有什么用?哪怕是他作为向导,在海龙堆这条线上已经跑了十几年,可他依旧也只是个向导,跟混迹在这一片的所谓“道上的”人相比,他连个屁都不是。
以前昌东总听人说什么道上的人下手黑,杀人不眨眼,他还嗤之以鼻。总觉得还有法律在,还有警察在。
那些所谓道上的人,也不过是钻钻法律的空子,游走在黑白边界罢了。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
可能在他的印象里,最坏的也就是灰八那些人,可他们要不是逼不得已,依然不敢轻易沾手人命。
但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进忠完全打破了他的认知。就凭他刚刚那一手,如果想让某一个人销声匿迹,恐怕那人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而叶流西想的更简单,在她的思维中,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既打不过又跑不了,那就服软,没什么可迟疑的。
再说她现在失忆,她知道的有限,信息已经跟昌东共享了,那再多一个人又能怎么样?说不定等真进了关,这位谢八爷还能帮上忙。无论如何,他们现在也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蚱蜢。
想到这儿叶流西索性将咖啡拧开灌了两口,就笑着说道。“八爷,你怎么还吓唬人呢?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我这一开始不是没想明白嘛!
不过我可先说好,我失忆这事儿您是知道的,我知道的也不多,别到时候儿我把事儿都告诉您,您再觉得我是骗您,再把我弄死,那我这小命儿可就赔在这儿了。”
进忠扫了他一眼,指了指她手上的西瓜刀,勾了勾手指,叶流西无奈又将西瓜刀放在了进忠手里。
进忠一边摆弄着西瓜刀一边说道。“你说你的,我也不是没脑子,是真是假,有没有遗漏,我自己会分辨。”
叶流西还提着心,不知道他要自己的刀干什么,可突然发现进忠只将那西瓜刀放在手里,突然木头的刀柄忽然变成了飞灰,风一吹便散了。
而那轻薄的刀身瞬间变软,化作一团铁水。在沙漠的风中,不断的有黑色的杂质析出被吹散,而剩下的铁水在不停的变换着形态。
进忠皱了皱眉,瞧着那铁水好似不大满意。随即,他朝周围看了一眼。
只见昌东那台车的后备箱里有一把闲置的铁锹。他示意昌东把那铁锹拿过来,铁锹的锹把同样化成了飞灰,锹头瞬间化作了铁水,和他手中的那一团融在了一起。
进忠再次提纯,再次融化,再次不断的将铁水变换着形态。
就在二人面前那西瓜刀变成了一把泛着寒光,整个刀身都布满了奇异花纹的大马士革短刀。
昌东都要吓死了,叶流西却眼睛一亮。就在昌东的眼皮子底下,叶流西竟然搬着凳子凑近了进忠几分。她笑嘻嘻的说道,“谢八爷,这刀是给我的吗?可是怪不好意思的,无功不受禄啊。”
进忠见状扑哧一笑。“你怎么跟小柳儿似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只要你别隐瞒,这把刀就是你的。”
叶流西立刻就笑开了。“好嘞,我现在全都告诉你。”
接着这叶流西就把她的事儿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进忠。连她那本记录了她记忆碎片的小册子也给了进忠看。
从她第一次在沙漠中醒来被吊在一棵枯胡杨上开始,到找到昌东,再到见到了谢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