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半晌。向枳忽地笑了，若无其事的道：“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么？”男人看着她，淡漠逼仄的嗓音渗出嘲弄，“现在想起来，领证是我逼你的，要举行婚礼，也是我要求的。”他薄唇掀出笑，“你不期待，甚至厌烦至极，是吗？”她垂眸。橘色灯光下，细密的睫毛在她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宋煜北。”她低声唤他名字。“嗯？”宋煜北应声，就见她低着头，语气平缓的道：“你让我跟你领证，我领了。”“你说要举行婚礼，我没反驳。”“你要我去选婚纱，我也去了。”“你说的，我都做了。”她抬脸露出微笑，“你既看的这么通透，那你觉得，我应该很期待吗？”“你不期待，”男人暗眸里蓄着毫无温度的笑，“所以呢？”向枳秀眉蹙起，眉目间隐约透出不耐，“左右不过走个过场，你执意问我婚纱怎么选的，是不是喜欢又如何？”“如果你觉得我选的，配不上你宋太太的身份，那你来。”“你来选，选什么款式我都接受。”本就空旷安静的办公室里，因着向枳的几句话，有短暂的几秒钟致命的死寂。一秒、两秒、三秒过去。宋煜北勾起唇。带笑的俊脸却透着浅浅的阴鸷，“向枳，婚礼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你就这么不在乎？”“也不一定。”他们早晚离婚。尤其是他，二婚，指日可待。宋煜北皱眉，大手穿过她腋下，直接将她抱到了桌面上。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完全将她的身子锁在怀里。他才俯身下去，“你说什么？”呼吸被男人笼罩下来的气息淹没，她别过脸，“就因为我没跟旁人那样认真挑选婚纱吗？”她唇上的笑始终维持着，“说到底，它就是一件衣服而已，我需要多在乎？”宋煜北依然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没动，从容不迫的看着她，但实际上他目光已经冷下去，“你不在乎我在乎。”向枳满脸嘲弄的笑，“你在乎吗？”“你是我丈夫，陪我去选婚纱的却是崔秘书。”“真是可笑呢，我试婚纱给谁看，给崔秘书看吗？”她的声音不高。不轻也不重。却字字清晰的落入他的耳朵里。宋煜北僵在那里没动，半响才缓慢的开腔：“我今天中午确实被一些人绊住脚所以没去接你。”他嗓音被调得很低，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我后来是要去跟你汇合，但没想到你会这么快结束。”向枳一脸的冷淡，“我知道，崔秘书都跟我说了。”大手落在她腰肢上。他喉结滚了滚，“我不是不去。”向枳垂眸，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再没了下文。宋煜北心里烦躁，将她从桌子上抱下来，大手攥紧她的手腕，“太晚了，回去说。”向枳被他拉出公司，带到车上。向枳坐在自己的位置不说话，眼睛看着车窗外。直到宋煜北低沉淡漠的嗓音响起：“那件婚纱不要了。”向枳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他，“什么？”宋煜北眼皮跳了跳，“我说，你选的那件婚纱我们不要了。”“哦。”她不在意的回了一声。宋煜北隐忍半晌，眉梢溢出冷笑：“你不好好选也没关系。”“我明天约设计师过来，你亲自跟他沟通，总能设计出一款你满意的款式。”向枳无奈叹了口气。她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听到宋煜北又说：“今晚不回去吃了。”“你想吃什么，我们去饭店吃。”向枳闭了闭眼，“我不饿。”宋煜北像是没听到一样的继续：“粤菜？川菜？还是日料或者泰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