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嘲笑他一头银发，堂哥小小年纪就去染了一坨不会褪色的红毛，被略懂拳脚的叔叔教育了一下。</P>

别人挑拨离间他们二人终会像自己的父亲那样反目成仇，堂哥不管不顾地就去自家实验室里顺走了最新研究出的污染源，向外宣布自己没天赋，转战单兵去了，又被略懂一些拳脚的叔叔狠揍了一顿。</P>

叔叔也很好，会连开一个月的会议，研究如何让他的手变成正常人的模样，爷爷奶奶也很好，一把年纪了还重出江湖研究让他眼睛重新看见的药剂…………</P>

新家人很好。</P>

但是妈妈，砚书一直很想你，很想很想。</P>

重新睁开眼睛能看到的时候，砚书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果再和妈妈相遇，他不会再只用手来描绘妈妈的模样。</P>

砚书知道的，妈妈早就死掉了，他是医疗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P>

陈砚书掉着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妈妈，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P>

端婳还是那副模样，只会呆呆地喊：“鼹…………鼠…………”</P>

她早就死去了，身体还能动是因为人为制造的机械心脏，意识已经抹除，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代码和指令。</P>

黑袍人说杀了砚书，但端婳永远不会这样做。</P>

即使我的灵魂已经死去，但爱你是我的本能。</P>

砚书是宝贝，不要伤害他。</P>

表情痛苦的女人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因为违背程序所带来的机械短路，端婳的机械心脏负荷过重了。</P>

她即将迎来解脱般的死亡。</P>

没有人说话，他们静静看着母子俩最后的离别。</P>

砚书还是像当年一样，静静地被她圈在怀里，脸和脸相贴。</P>

她不再只重复那一句鼹鼠了，眼皮颤颤巍巍地抬起，脸上挂着笑容，轻轻地说，像是当年老师对她说的那样。</P>

“我们砚书…………以后要幸福。”</P>

眼泪再也绷不住，他像是一个普通小孩向妈妈宣泄自己委屈的情绪一般，放声大哭起来。</P>

直到妈妈不知何时闭上了眼，陈砚书才吸了吸鼻子，闭上眼和端婳额头相贴。</P>

“妈妈，我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