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准备去看看哥梅拉留下的油漆脚印,在证据点附近打个卡,再看情况拉一下破案进度条。
但一转身,却正好和易容成了安室透的贝尔摩德对视在了一起,并看到了贝尔摩德掺杂着气愤、欣慰、纠结、无奈等等异常复杂的眼神。
江夏:“?”
略一停顿,没等他对贝尔摩德的眼神做个深入剖析的理解,“安室透”忽然移开视线,不再看他,而是自顾自地打量着摄影棚,目光不时落在走廊入口、道具模型等处,眸光沉凝,像在思考。
江夏:“……?”
刚才上楼的时候,贝尔摩德不还是一副恶作剧得逞后的挑衅笑容吗,怎么一转眼就变得这么严肃。
真想敲开脑补怪们的脑壳,看看里面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江夏摇了摇头,止住危险的念头,按原计划走到尸体旁边,打算把比较重要的证物都看上一遍,先攒好破案时用来开挂的素材。
不过这一次,他决定放慢一点破案速度,先看看贝尔摩德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
贝尔摩德的目标非常明确。
她先观察了一下各个方向的出口,确认着最差情况下的逃走方案,其中包括顺着楼层外侧的机箱和凸起攀爬离开。
至于“趁人不备易容成路人”这种逃走方式,贝尔摩德没有多加考虑——乌佐既然已经做出了应对,就绝不可能看她那么轻松地逃走。
心里有了底之后,贝尔摩德才把重心移向了更加和平的解决方式。
——找出真凶。
在她的印象里,乌佐为了不引人怀疑,总是会在实际看一看所有证据之后,才开始推理。
这段查证的时间和其他侦探相比,绝不算长,但毕竟也是一个难得的空当。
只要在这段时间里,拿出足以证明“安室透”无辜的证据,她的身份就能从嫌疑人转变成侦探,并能在被邀请去警署的时候约好“下次一定”,然后顺势鸽掉,把其他事情都丢给波本。
这么想着,贝尔摩德的目光很快落在了仓库的方向上。
据称被歹徒刺伤了腿的哥梅拉主演松井秀豪,此时还正坐在那里,只接受了简单的包扎。
贝尔摩德心里清楚:论破案速度,她当然比不上写出剧本、制造真凶的乌佐。
但好在她也有自己的方式。
——其实,早在得知龟井制片人被刺杀的时候,贝尔摩德心中经有了大致的人选。
她好歹在这打过几次工,要比警方更了解剧组的现状:
被杀害的龟井制片人其实得罪了不少人,这其中,他对松井秀豪格外过分——为了劝说剧组停止拍摄,龟井制片人背着主演松井秀豪编造了一出谣言。
他说松井秀豪曾经多次私下里找他,说主演怪兽片让他身心俱疲,之后只想当一个普通的演员。其他人考虑到这么多年的同事情,不好拒绝,最终诸多因素叠加,促成了现在“最后的哥梅拉”的场面。
松井秀豪就这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剧组的叛徒。
前一阵,他才知道了背后的真相,于是匆匆去找龟井制作人,想请他帮忙澄清。但那时“哥梅拉的最后决战”早已被大肆宣传,来不及更改。
——贝尔摩德扮成安室透来这里打工时,就正好偷听到了这一次松井秀豪和龟井制片人的谈话,也发现松井秀豪最近变得越来越沉默。
如今龟井制作人突然被杀,她怎么想,都觉得松井秀豪是一个很适合让乌佐发挥的素材。
而心里一旦有了怀疑,很多疑点就会随之浮现。
——比如松井秀豪说自己被“穿着哥梅拉怪兽服的人”持刀刺伤。
没记错的话,他的伤口是在大腿上。
可哥梅拉却体型高于成年男性,上肢相对粗短,如果真的是穿着“哥梅拉”怪兽服的人袭击了松井,伤口位置不该那么靠下。
假设松井是在自导自演,再结合这层楼的地形,和四个作为目击者的小孩……
贝尔摩德脑中逐渐有了思路,只是还缺乏一点其中的细节。
……
江夏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易容成了安室透的贝尔摩德,疑惑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负责询问正版安室透的警员朝江夏走来,想向他确认“安室明”先生的不在场证明。
江夏正要把刚才对佐藤警官说过的一部分话,再对眼前的警员重复一遍。
谁知贝尔摩德却对“江夏打算和警察说话”的事反应不小——她立刻停止沉思,转身朝这边走来。
在江夏略显迷茫的视线中,贝尔摩德心里微虚,但面上底气十足地开口了。
她抬手在江夏肩上一拍,用安室透的声音说:“看来这次暂时不用你出场——我已经知道真凶了。”
旁边的警员还没反应过来,十几米外,目暮警部倒是耳朵一动,嗖的看了过来,惊喜道:“真的?”
江夏默默瞥了一眼目暮警部和贝尔摩德之间的距离,再听听四周的杂音,心想警部的听力可真好。
当然,不能排除他是对某些特定关键词十分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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