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夫人(掬卿心)
前言
最近这段时间最热门的话题就是世博会了,算算从开馆到现在也已经有一些日子了,可是卿心还没有机会去参观一下、尝尝各国的美食,并不是没时间也不是没钱,而是看到新闻里各个展馆前那长长的队伍,卿心就忍不住要退缩了。人多的地方卿心一般都不会出现,一想到每个片区、每个时刻的人数都要达到数十万,卿心这心里啊就忍不住发颤!
卿心最想去的就是中国馆、法国馆、英国馆、尼日利亚馆、意大利馆,不过据说这几个馆的排队时间都在五个小时左右。太强悍了,五个小时的排队时间耶!绝对够卿心从家里往返上海一个来回了!想着,还是到开学前去参观吧,那时候开馆时间也够长了,大家该去的也都去过了,人应该会少一些吧!
朋友推荐说日本馆不错,或许是卿心看太多的抗日战争的片子了,所以对于那个国家卿心实在是没什么好感,所以还是没将它列入计划中。听说日本馆里的一个怀石料理要三千多块呢!卿心很穷,吃不起,所以还是去其他展馆吃吃其他的美食好啦!
吃,吃,吃!让卿心想想,罗列一下到时候要吃的美食,那么卿心的废话就说到这里咯!
最后,多谢各位的,非常感谢!
鞠躬!
第一章梦殇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
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
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唐·温庭筠·更漏子
是夜。
乌云层层堆积在空中,既沉又重。风,萧瑟地吹,越吹越狂,在某个死胡同里回旋着,就像女人凄厉而绝望的哭声,让听者忍不住揪心。几声隆隆的雷声之后,缠绵的细雨很快的转变成倾盆大雨,又急又凶,仿佛老天爷在为谁哀伤哭泣……
屋内,锦帐浮动,如梦如幻,床上人儿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素手紧紧揪住被褥,用力的指节都已泛了白,连呼吸都那么困难,她的表情太过悲伤,秀眉紧锁,不知是泪还是汗的液体早已将她的青丝浸湿。
到底是什么……让她在梦里还如此痛苦……
“哇哇……哇哇……”几声嘹亮的啼哭声宣示着又有一个新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
产婆替婴儿洗净身子包裹在襁褓内,笑呵呵地对产妇道:“恭喜三小姐,是个健康可爱的千金。”
女子虚弱的喘着气,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嘴角漾起一抹笑,举起小手:“给我……看看……我的孩子……给我看看……”
“好好……来,小家伙……让你的娘亲瞧瞧……”产婆抱着孩子走向女子,正当她要将孩子送到女子手里的时候,门被人“砰”的一声撞开了。
“苏老爷,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进产房啊!”
来人像是没听见一样,阴沉着脸一把抢过产婆手里的孩子,大掌毫不怜惜的掐住孩子的脖子,仿佛要将她置于死地一般,小小的婴儿难过的挥舞着皱巴巴的小手,奋力哭喊着,像是在抗议那人的粗暴,“哇哇……哇哇……”
“爹爹,你……这是做什么啊!你快放开我的孩子……爹……”女子心疼地看着父亲手里的孩子,“爹,你快放手啊……”
“苏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呀!快松手,您要掐死这个孩子吗?快松手!”产婆急急忙忙跑上前,伸手要将孩子抱回来,“快,快给我,您瞧这小家伙哭得……”
“闪开!”苏震天一把推开产婆。
产婆踉跄了一下,困惑地看向苏震天:“苏老爷……您……您这是……”
“产婆,记住了,你今天哪儿都没去过,更没见过什么孩子。”
“额……”产婆不太明白他的话,楞了一下。
“要是你说错话,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听到没有!”苏震天威胁着。
产婆被他一脸的杀气吓傻了,“是是……我……我听到了……听到了……”
“滚!”
“是是是……老身……老身马上离开……马上离开……”说着,连滚带爬的冲出产房。
“爹……你把孩子给我啊……”
“给你?”刚跨进屋里的大夫人冷笑,“做梦!这孽种必须死!”
大夫人一直就痛恨这个拥有倾城容貌的丫头,这次有机会折磨她,她当然不会放过!
“没错!苏家可不能因为你这个未婚生子的贱丫头而坏了名声!”一直无法生育的二夫人接着叫嚷道。
“就是!留着这个孽种,我们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她自己不要脸未婚生子,我们可还要脸呐!”三夫人也恶毒地道。
“住口!通通给我住口!她是我和希晨的孩子,她不是孽种,她不是!”床上的人儿愤怒地瞪着那三个恶毒的女人。
“严希晨?”大夫人冷哼,“别忘了,他已经把你给甩了!”
“就是,说不定他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才把你给甩了呢!”
“老爷,还不快动手!”三夫人催促着丈夫,“为了整个苏家,您可不能心软呐!”
“是啊老爷,要让她活着,以后这街坊邻居的,会怎么看我们啊!”
“心儿啊,你别怪爹狠心,这孩子本就不该出生!”
“不要……爹……求你……不要……把孩子还给我……”小人儿撑着产后虚弱的身子,颤颤微微地下了床,摇晃着向前,“爹……给我……把孩子给我……”
大夫人走上前,一把将她推倒,对着丈夫道:“老爷,您还在等什么,动手啊!”
努力撑起虚弱不堪的身子,女子哀求地看向父亲:“爹……不要……”流水爬满了整张苍白的小脸,“求你……不要
……不要好不好……爹……”
“老爷,千万别心软呐!”
“想想我们以后……不能让这孽种毁了我们整个家啊!”
“动手啊!”
“不要……不要……”艰难地爬到苏震天的脚边,小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袖,拼命摇着头,哀求着,“不要啊,爹……不要……不要……”
“老爷!”
“老爷!”
“老爷!”
三位夫人是铁了心要这孩子死了!
“不要……爹……她只是个孩子……她没有做错什么啊……爹……求你别伤害她……求你……别伤害她啊……不要……”
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可是转念一想,留着这孩子以后一定会被人嘲笑,才软下来的心又硬了起来!一把甩开被女儿紧拉着的衣袖,大吼道:“抓住她!”
二夫人和三夫人一左一右钳制住女子,嘴角都挂着一抹得逞的笑。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女子拼命地挣扎着,但是虚弱的身体完全使不上力,她挣脱不了她们,只能绝望地叫喊着,“爹……不要……不要……求你……不要啊……放开她啊……我的孩子……放开啊……”第一次,她这么痛恨自己不会武功!
看了女儿一眼,苏震天抬手运气,撇开脸,一掌打向孩子的心口。
孩子的啼哭声骤然停止。
女子等大了双眼,“不!”
凄厉的哭喊声,与天空骤然劈响的雷声叫章成一片绝望的哀鸣!
钳制着她的两人见孩子没了声响这才得意的放开她。
不再哭喊,女子只是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摇晃着,慢慢吞吞地走上前,看着苏震天手里已无气息的孩子半响,伸手接过她,跪倒在地,怜惜的,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脸颊不舍地磨砂着,“孩子……我的孩子……孩子……恨娘吧……是娘没用……是娘没用啊……娘救不了你……恨娘吧……”女子的眉一皱,接着鲜血从她的口中流出,低落到孩子的眉心。
“心儿……”
“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诅咒你们一辈子睡不安稳!总有一天我会报仇,我要笑着看你们痛哭,我会让你们哭着哀求我!让你们尝尝你们带给我的痛!”她厉声诅咒,眼眸中是熄不灭的怒火。
“你……”
低头眷恋地看着怀里的孩子,拥紧她,轻声呢喃着:“孩子,娘带你离开这里,离开这群禽兽,离开这里……”
“站住!”大夫人大叫道。
“夫人,你想逼死她吗?”苏震天低喝。
“就算死,她也得死在苏家!”
“你……”
“谁……咳……”大夫人正要上前拽女子,却被人打飞出去。
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屋里。
女子愣愣地看着来人,颤抖着启唇,悲伤地、哀愁地:“义父……义父……他们害死了我的孩子……孩子……孩子死了……死了……”为首的妖媚男
子大步走到她的面前,大掌怜惜地抚着她苍白的容颜,对她使用催眠术,“义父知道了,你睡吧……睡吧……”
女子摇晃了两下,两眼一闭倒进妖媚男子的怀里。
横抱起她和她怀里的孩子,转身。
“义父,不能这样便宜他们!”一旁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气愤地道。
“舞儿,你二姐会希望是由她亲自报仇的。”
“好吧……”小女孩不甘心地狠狠瞪了苏震天一眼。
然后,一群人如来时一般消失在四人面前。
“孩子……孩子……不要……”床上的人儿发出痛苦的呓语,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双手挥舞着,像是要抓住什么,“还给我……孩子……”
“二姐!二姐!你醒醒,醒醒啊!”一位约十七八岁的少女只着中衣坐在床沿,焦急地拍打着女子的脸颊,“二姐,快醒醒!”
“不要!”人儿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
“二姐……你还好吗?”少女从袖中拿出绣帕替她擦着汗。
苏璃心小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我……又做梦了吗?”
“恩。”
十年了,二姐夜夜重复着同一个噩梦,她终究还是忘不了那个孩子啊!
风吟舞还记得,那个孩子被带回来的时候几乎就已经没了呼吸,尽管有续命丹,但是孩子的心脉尽断,最终还是无法逃脱命运的魔掌。
孩子在痛苦中挣扎了一个月又三天后,在母亲的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若不是孩子的仇还没报,很可能二姐就会跟着孩子一块儿去了。
“舞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不了。”一闭眼,脑海里就都是孩子痛苦挣扎的样子。
“要媚儿准备热水吗?”大概是因为在坐月子的时候没有条理好,之后二姐的身子就一直不太好,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总是浑身冰冷的,所以义父要二姐每天早上起来泡药澡。
“不用了,你快回去穿衣服,小心着凉了。”
“恩。”
扣扣扣……
“无心夫人,爷请您去趟大厅。”门外有丫鬟禀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夫人。”
“大哥。”苏璃心撩起裙摆走进大厅,轻唤首座一身黑色儒衫的男子。
“心儿,你来了。”穆修白看到妹妹,冷硬的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恩。大哥找我有事吗?”
起身走到她的跟前,手指向一旁的男人,介绍道:“心儿这位是义父故人之子,秦志远。”
苏璃心转身,这才发觉身边站了个陌生男子,没有多余的客套话,只是轻轻颔首:“秦公子。”
“无心夫人。”秦志远打量着她,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惊艳,而略显苍白的脸色,使得她的美显得愈加楚楚动人,但,若有似无的,让秦志远感觉到她身上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神韵。
“心儿,秦公子此次前来是有事要请你帮忙。”
“什么?”对于不认识的人,她不想多说一个字。
“无心夫人,是这样的,家母身中剧毒一直昏迷不醒,后听叔父提起父亲生前的友人的义女有起死回生的医术,所以……”弯腰做辑,请求道,“还请无心夫人救家母一命。”
苏璃心冷冷扫过秦志远一眼,然后看向屋外,好半响后才轻轻吐出两个字:“不救。”
“无心夫人!”秦志远一愣,他怎么也想到她会拒绝,因为她看上去是那么善良。“无心姑娘,你再考虑一下好吗?”
“……”救人?她最想救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啊!她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救不了,她还能救谁?她还有什么资格救人?
“无心夫人,只要你肯救家母一命,秦某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你。”
“……”我只想要我的孩子,但是,你给不了……谁也给不了。
“穆公子。”秦志远向穆修白求助。
穆修白暗自摇头,求他也没用。“心儿?”
“恩?”听到大哥的叫唤,苏璃心这才将看着屋外的的视线拉回。
“不想救吗?”
“不想。”接着又将头,转向屋外。
“无心夫人,好歹家父也曾是华前辈的友人,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秦志远见她不答应,便将她义父和自己父亲的关系搬出来压人。
“是义父的,但,不是我的,与我何干。”
“你……我要见华前辈!”
“义父……不是你想见就可以见的。”冷眼扫向他,“就算今天义父站在这里,我也还是那句话,不救!”
“你!你太过分了,我真怀疑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够了!”穆修白沉下脸,低喝,“我掬月楼的人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多嘴。”要不是看在他父亲曾是义父的朋友的份上,穆修白决计会将秦志远扔出去。没有人可以欺负他在乎的人!
“你们……”
“来人,请秦公子离开。”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穆修白直接下逐客令。
“你们太无礼了,好歹我也是客人!我父亲还是你们义父的朋友!”从小养尊处优的秦志远哪里受得了这种待遇。
“掬月楼本就是冷血的地方,也从来就不需要……”看着他,嘲讽地吐出两个字,“客人!扔出去!”
掬月楼,南凤国第一杀手楼,拥有上千名顶尖杀手,只要是掬月楼接手的任务就没有完不成的,甚至就连皇帝都不敢与掬月楼有任何冲突。
自从两年前华月轩去云游四海之后,就由义子穆修白接位。
等秦志远离开后,苏璃心才缓缓开口:“大哥……十年了……”她的孩子离开她已经十年了。
“要回宣华城了吗?”是时候让那群畜生付出代价了。
“恩。”
“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不行,你不会武功,我不放心。”谁知道那些人渣会不会对她怎么样。
轻轻摇头,“我全身都是毒,有谁近得了我的身。”
她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了她!不管是人还是心,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好吧!”知道拗不过她,穆修白只好妥协,最多他派人在暗中保护她,“什么时候动身?”
“什么时候?”抬头看向天空,“现在。”
安魂山,又名亡命山。
山上的植物大多具有很强的毒性,城里的百姓很多就因为不慎被植物的枝叶划破而中毒,更有甚者当场丧命,再加上山间常年被诡异得红色雾霭缭绕,使得安魂山在人们眼中异常阴森。百姓们当然是离它有多远视多远。
在安魂山上,有一处悬崖叫做碎心崖,崖上有座坟,有些凄凉的立在崖边,碑上刻着“严希晨、苏璃心合墓”六个字。
其实,它只是一个衣冠冢,里面并没有一具长眠的身躯。
一个拥有面容清秀的男人,如老僧入定般安静地与墓碑并排坐在一起,他远望的眼眸中有着数不清的落寞飘零,他柔和的唇线轻轻上扬,划出一抹苦涩的笑,很柔很柔、柔的让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