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钟醉,青丝鬓老霜心碎,褪尽花容俏颜颓。
黄蒿蔓草,湮坡青冢。芳骨凭谁诔。”
张舒俊轻轻的鼓了鼓掌,赞道:“好曲,好词,好嗓子!还有吗?可能再来一曲,不过这次可不要再唱这种闺怨之词咯?”
丹芸仰头白了一眼张舒俊,“公子的要求还真多呢,也罢,那小女子就再献丑一曲,看能否讨得公子欢心便是啦!”
说完也端正起来,略略一想,便就想出一首歌词来,换了曲调,以更为欢快一些的清角调子唱了一曲《春词》:
“临溪林翠啼青鸟,
旁岭竹丛掩芳花。
何意青岚多缱绻,
春风送我到人家。”
“公子……”丹芸唱完,美目流波,眉峰凝翠,风姿窈袅,有无尽的温情。
水润润的双唇如饱熟新樱,诱人采撷。
张舒俊忍不住心头的悸动,低下头,轻轻的一啄,“啵……”
丹芸霞飞双颊,羞喜交加,也忍不住回应起公子的温柔。
虽然不过是轻轻的一吻,丹芸就羞怯的纵身飞回了帐篷,钻进了混元顶宝伞上的灵珠里去了。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曾经敢于和雪姬一起逆袭主人的“小妖精”。
张舒俊苦笑着叹口气,摇摇头,无奈的独自一个人坐在湖边发起了呆。
无聊之下,张舒俊也忍不住哼唱起刚刚丹芸唱的那曲《千钟醉》:
“春风又~,吹红了花蕊~,清溪已见鸳鸯戏水……
一剪~嫣然 ~~暗香萦眉~,扰乱那青丝 ~两 ~分 ~飞。……”
歌声悠悠,心也悠悠。
人在歌声里飘,歌在人心里荡。直到张舒俊背后一冷,丝丝缕缕的的春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起来了。
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张舒俊竟然不仅没第一时间察觉到下雨,就连袁媛和雪姬什么时候回到的营地,都没有察觉到。
这时候的他闭着眼,哼着曲,看起来不知道多逍遥自在呢。
可是谁知道外面的春雨如丝,他心里的雨却早已如注。
可能要不是雪姬故意使坏,悄默声的给他后背上扔了一团子冷气,张舒俊还在独揽忧伤难以自拔呢。
当然,他并非只是为了思念但盈,同时更是因为想起了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无辜罹难的父母,现在自己算是过上了好日子,可是这些,自己辛苦勤劳善良了一辈子的爹娘,却是再也无法看到,更不能和他一起享受的了。
人有言曰:“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张舒俊心里装着太多太多,有太多的人、曾经的事、纷乱繁复的思考,有对不公的愤怒、黑暗的斗争、众生的悲悯、父母的愧疚、爱人的深情,想尽一切能力去挽救、揭露、寻找那些人、事、真相,却最终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的懊恼……
还有对宇宙、人生、社会、自然的思考……
他爱好的东西太多,感兴趣的事情太杂。
这样的人,说实话,要不是本书的主人公,换个人,几乎都会变成一个疯子,精神分裂症患者,或者最起码也是落得个眼高手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不过,好在张舒俊还有这么几位红颜知己,还有那神奇的墨玉无事牌“璇玑”。
“雪儿,别捉弄俊哥儿了,快点帮我赶紧把这些东西收拾出来,要不然雨水一浇,这些蘑菇都该沤坏了!”
“媛姐姐……”雪姬难得的露出一点小女孩儿的娇憨任性,“你看公子他在那跟根儿呆木头似得,就知道在那儿哼歌,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忙活半天了的你!”
“你看,我丢他他甚至都不带理的,可见他心里根本没有咱们姐妹,还有芸姐,咱们姐妹俩回来了,也不见到她出来打招呼迎接,肯定也是生气躲回珠子里去了,还不知道公子怎么惹她了呢!”
雪姬一脸不忿的和袁媛低声屈屈张舒俊,袁媛无奈的一点雪姬的眉心,嗔道:
“你这丫头啊!行了,山上的时候还说你家公子多好多好,这会儿又卖乖,知道他有烦心事,就别去打扰他了,就让他自己静静吧,咱们赶紧回帐篷里躲个雨。也把这些东西好好拾掇拾掇,分拣一下。”
“嘿嘿,媛姐,那咱们不管公子啦?”
“不管他,反正他衣服也防水防火的,不怕浇雨,让他呆着吧!咱们可不行,万一淋着了染上个风寒,少不得得头疼脑热一阵子。咱们进屋去。”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