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宝平说:“有什么问题吗?”
张舒俊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姐夫田宝平,田宝平顿时也明白了,这个案子看来是真的别有隐情啊。
最主要的是,那些本该附在档案里亲属笔录,现在全都没了,要不是在亲属关系里出现了纰漏,恐怕这案子真就是只能石沉大海,永无见天之日。
而这里边,所隐藏的内容,恐怕,不简单啊!
是有内部人员干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田宝平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局长,对这间分局的了解和掌控,似乎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多。
说的也是,毕竟这分局里,他是从下面别的村里的基层警员一路拼案子,拼经历,十几年辛苦打拼,爬到了县局副以后,又从县局上面空降下来的。
虽然在这分局里也已经待了挺长时间了,可是毕竟不如下面的那些坐地户,在这里的关系那么牢固,那么盘根错节。
谁能说清哪个警司、警员,和这村镇里的谁家哪户沾了什么亲,带了什么故?
徇私枉法,在这讲究关系的基层,简直太正常不过了好吧!
就算他抓的再紧,他又怎么能保证自己手底下这些家伙,能和他似的死守规矩法则的?
既然不能,那……
就像当初他好不容易爬到了县副,不就因为抓嫖抓赌,抓了县某官的小舅子,从灰溜溜的被分派到这当了个派出所长吗?
要不是因为这镇子辖区大事务多,他又是高职低配,上面还有老领导关注着,现在这所谓分局根本就还是那个派出所级别呢。
一想到这些,田宝平冷汗“唰”就下来了。
这两年自己在这兢兢业业的忙活,明面上看,整个镇子治安情况好转了许多,可不还是发生过去年冬天的高唐河惨案,还有今年前几天的大规模械斗?
那他下来之前呢?这镇子……
不对,就说现在查的这个案子,那还是在他在这分局以经任职期间发生的,可以说是明晃晃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而自己却现在才了解这个案子!
那自己自诩的兢兢业业,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当时自己在干嘛呢?田宝平陷入了沉思。
哦,对了,三年前这个案子发生的时候,自己正好被调去郡里,参加了为期半个月基层干警干部的表彰学习和交流大会,自己还得了个敬业先锋、优秀干警、廉政标兵的荣誉三连称。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啊,可笑啊!
田宝平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眼睛里的光彩都黯淡了许多。
缓了好一会儿,张舒俊也不说话,耐心的等着田宝平。直到他再次挺直腰板,才继续说回这个案子。
田宝平随手补充了这条重要的线索,合上笔帽,“所以说,你的意思是明明谁都说已经出了车祸,被撞死了的死者小叔子焦二,记录里却是出现了,而作为死者金燕子丈夫的焦大,却没有被登记在表上,对吗?”
张舒俊表示正确。
田宝平拿出笔,又补充了一个焦大。
“这个事儿,有意思了,这样,这份案卷我需要原样返回到档案室,不能有任何改动,现在有了你的新证,我可以重新立案侦查,你先回去,不要妄动,我会在适当的时候用合……法的手段和方式来调查的,你先回吧!对了,记住,千万不要妄动!”
张舒俊点点头,“那就辛苦田局了!有需要我配合的,尽管吩咐,我随叫随到!”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张舒俊推开办公室的门左右看了看,恰好没人,就顺着内侧楼梯下了楼。
田宝平坐在窗前看着张舒俊远去的背影,久久无言。
拿起座机,田宝平想了想,又把座机放下,回休息室里,取出一部手机,拨了一个号,“小飞,来活了兄弟,帮我查两个人,焦大伟、焦二强,资料越详细越好。”
小飞,田宝平从县局带来的人手,算得上是个亲信。而且为人处世特别擅长,和分局大部分人都打的好交道。目前所在——户籍科。
半天后,晚上下班,其他警员离开时,小飞来信了。
“老大,查到了,我汇总出来了,马上发给你,你接收一下。”
“好,辛苦了,明天批你半天假,去好好陪陪你女朋友!”
田宝平打开私人邮箱,点击接收文件。过了好一会儿,一幅加密过的文档才下载完毕。
田宝平仔细查看起来,越看,越心惊。
原来人心,可以恶到这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