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左思右想,眼前的女子和自家小姐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他眼睛毋的瞪大,凑到最前面仔细打量了一下,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的小姐,不是早就离开了吗?现在、现在回来了?!
好消息啊!
可目光一转,见到的是要对张之淞动手的信使,心猛的一跳。
他虽然很想冲进去保护小姐,可那是京城来的人,凭他一个小厮且不说能不能做到,不给小姐添乱便是帮大忙了。
当机立断,小厮连滚带爬地跑回去找了张岑过来。
张岑对这唯一的女儿像是对宝贝一样,整个江城唯有杨期元和张之淞可以逼疯张岑。
高题烨见松子被拉住,悄咪咪上前对张之淞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带着他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高题烨的确不怕这些人,奈何身边有张之淞,高题烨要是只有一个人,那他可以随便赌,可现在他不敢。
“走了走了,不走还留在这吃席吗?”
张之淞点点头,悄悄弯腰逃离了现场。
此时的松子还在被另一个信使抓住教育。
“就是因为他是高题烨,就相当于这辈子咱们都碰不了他,他即使虎落平阳,也由不得我们欺,因为他说高题烨,他是那个当年在京城翻云覆雨的高题烨,懂吗?”
松子还是不服,他不能动那个女子,那动动嘴皮子骂骂高题烨总可以吧?
于是当他转身,见到的不是高题烨也不是张之淞,而是一脸黑线,在松子转过来的时候脸上有挂上了狐狸笑。
“江城风景美,不曾想二位大人竟然逛到此处……”张岑故作不可思议,合拢在袖子里的手抽了出来托腮思考的打量着松子旁边的青楼。
书肆的斜对面便是青楼,好巧不巧。
被张岑这么一说,两个信使还是一脸懵,当顺着张岑的视线看过去时,两人脸唰的一下红了,连忙摆手退了好几步。
“不不不不,我等为天子信使,岂敢堂而皇之的进到此处?”
张岑微微张口,略做失望:“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本有几个不错的人选可以推荐给两位大人,看来现在是不需要了啊……”
“诶诶诶。”
两个信使纷纷上前拉住张岑,伏在他耳边。
“也不是不可以啦,不过这件事……嘿嘿,你懂的,你把人接到你府上……不就成了?”
两兄弟一次荤都没吃过,也是对这些事既期待又害怕。
要是被京城知道了……
所以信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张大人会守口如瓶的吧?”
张岑眼睛弯弯:“自然自然,这是娱乐,又不犯法,何错之有?”
说完,给一旁的小厮递了个眼神,让他去找找张之淞后来去哪儿了。
有了京城的人来江城,最好还是让之淞少来江城,否则不知道这两个人会做出什么事。
不过……
之淞身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男人啊?据小厮说,还挺好看?比那些面首还好看?
张岑第一次开始担心自己的女儿遇人不淑。
另一边的杨府,杨忠敲了敲里屋的门,之前仆从看见杨期元进到这里面来了,正好元安要把佩剑,他记得杨期元有收藏过几把。
“求求家主,看一下能不能摸过来一把,不行的话……只能去别处寻了。”
“家主?家主?”
正在藏血毯子的杨期元一怔,压低声音咳了一声,拿着铜镜检查了好几遍身上有没有血,才推着轮椅静静拿了本书坐在了桌前,让杨忠进来。
“怎么了?”
里屋里的养元丹把一切的气息都遮掩住,杨忠进来没察觉到什么,他现在被发现了天才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让元安去修仙。
却忘记了,他眼前杨期元,早已是一具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杨期元把书合拢,喝了口茶,嘴里腥甜的味道被冲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苦涩浓醇的茶香。
“啊……”杨忠还是第一次开口问杨期元要东西,这么多年,杨忠的工钱也都是酒,自己的银两都是下山的那些时间攒的。
“那个……”
杨期元看杨忠这么别扭,忍不住发笑。
“好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做这副模样我都替你尴尬。”杨期元敲敲桌子,“刚刚有人来告诉我了,你想求一柄剑对吧?元安是有天赋,也该有把自己的佩剑,嗯……你拿钥匙自己去库房找吧,喜欢那把自己拿。”
杨期元出手大方,她要那些剑也没什么用了,年少时的仗剑走天涯现在早已是美好的幻想,一切都已经身外之物。
现在的她,只要一心弄好眼下和阿花的婚事便好,其他的……交给元安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