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解放走出野战医院的时候,那姿势十分怪异,引得一众好汉围观。他被高蕙兰四女送进医院,自然有好事者打听底细。很快就打听到了一个不靠谱但是可信度很高的消息:小当家那玩意不行,需要动手术治疗。一个个暗道可惜,对杨解放充满了同情。
杨解放看在眼里,高声说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啥眼神啊?不就是割了包皮吗?这有啥?来来来,既然你们这么感兴趣,我就跟你们说道说道。我要让你们知道,割了包皮的才算真男人!”接着就是一篇长篇大论,给这么一帮糙汉子科普了一次生理卫生知识。让他们正确意识到包皮过长和包茎的坏处,割了包皮又有什么好处。也只有他这么厚脸皮的人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把这种事情拿出来讲解。高蕙兰和姜小珺等原本要送杨解放回房的,实在听不下去,早早跑开了。一帮糙汉子却听得津津有味。杨解放最后说道:“虽然这是一个小手术,却体现了一个男人的责任和担当;这是对自己负责、对家庭负责、对另一半负责的具体体现;割了包皮的男人才是真男人,才是一个值得女人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他滔滔不绝的演讲,听得这些人如痴如醉。王大力脑瓜子一热,高声说道:“那我也割。”杨解放立刻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好男人!回头一定给你介绍个好媳妇。”陈二狗从来不甘人后,跟着说道:“小当家都说好,这事肯定好。我也要割包皮。”教导队那帮小伙子跟着纷纷出声表态,要紧跟小当家的步伐站一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割包皮也得一块割。于是,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向了野战医院。接下来一段时间,野战医院人满为患,一大帮男人排队割包皮。割了包皮自然不能马上投入训练,这让杨解放的训练计划一度受到影响。
杨解放回到了住处,拒绝了高蕙兰和姜小珺两人留下来照顾的请求。开什么玩笑,下面缝着线呢,你们两个要是老在眼前晃荡,迟早得崩线。杨解放思前想后,找了一个借口把两女支开。侴姑要接受整容手术,她的工作肯定会受到影响。于是,让高蕙兰带着胖丫接替她,做好改造落难女子的工作。姜小珺则被打发到了特战队,教特战队员学日语。他始终没忘记,将来要面对的主要敌人是谁,特战队员学了日语将发挥出更大的战斗力。不得不说,姜小珺很有语言天赋,日语是跟她哥哥、嫂子学的,学了一口正宗的大阪方言。其后的一段日子,她不但教特战队员学中文,还教他们日语。
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并非人人需要割包皮。王大力虽然是第一个站出来要割包皮的,但是医生没给他割,因为用不着。教导队最终也只有一小半人割了包皮。这些人不太听医生的话,他们并没有躺在床上休息,一个个双手提着裤管,迈着鸭步监督着那帮俘虏学习、训练。这个举动不但杨解放称赞,也感动了那帮糙汉子,一个个虚心学习、更加卖力的训练。
这一天,黑寡妇来找杨解放,问道:“怎么样?能正常行动吗?”杨解放还没完全消肿,不能行动自如,回道:“没什么大问题,过两天就能拆线。你找我有事?”黑寡妇没事一般不会来找他,当即说道:“孔师爷写了信回来,他那里出了点状况,你现在不方便行动,我替你走一趟吧!”杨解放心中一紧,问道:“什么状况?严重吗?”
黑寡妇回道:“现在还说不好。你应该听说过栖霞牟家吧?”杨解放想起了黄生提供的栖霞县的一些资料,说道:“是栖霞县最大的大地主牟家吗?”黑寡妇说道:“是的。根据孔师爷传回来的消息,这个牟氏庄园拥有房屋五千多间、良田六万多亩、山地十二万多亩……”杨解放倒吸了一口凉气。黄生的资料没有具体的数据支撑,他一直没有概念,想不到这个大地主竟然大到这个程度。听黑寡妇继续说道:“巧的是,这牟家的当家人,跟我一样,也是一个守寡多年的女人。我想去会会她!”杨解放道:“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吧!孔师爷在信中还说了什么?”黑寡妇回道:“说了什么不重要,我既然去了,就要把事情处理妥当。”杨解放道:“大当家,还请谨慎行事!这个牟家能争取就尽量争取吧!破坏容易,再建设就难了。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蒸蒸日上的栖霞县,而不是一片废墟。”他已经放弃了打土豪分田地的路线,没必要为难这个牟家。黑寡妇笑道:“我还能不懂这个道理?这事就放心交给我吧!”杨解放知道她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没说,她不说也不好追问。
又过了几天,杨解放终于拆线了。拆了线不代表就好了,想要完全好,还得再等上一段时间。他现在虽然有未婚妻,可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哪怕是未婚妻,也只能看,吃不得。他倒也不急,慢慢恢复吧。这几天,我找原栖霞县警备队的人打听关于牟氏庄园的事情,这些人是地头蛇,对于这些富豪之家的事情知道不少。
像牟家这样的大地主,原本以为是一个权势滔天、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底下的佃农会对其深恶痛绝。哪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牟家是经过两百多年数代人的积累,才有今天这样的规模。并不像那些官僚地主一般巧取豪夺,牟家并没有什么恶行。
牟家现在的当家人叫姜振帼,出身于黄县的名门望族姜家。听说她从小好读《红楼梦》,喜欢王熙凤,为人处事有王熙凤之风。她嫁到牟家后生育了一儿一女,然后丈夫死于痨病,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接着,她就开始掌管牟家。要知道,她上头还有婆婆,她能掌权可见其能力不低。
一个强势的母亲,往往是儿子的悲哀。他儿子长大后喜欢上了一个贫家女子,她极力反对,强行拆散了两人,儿子因此相思成疾、郁郁而终。寡妇死了儿子,还是唯一的一个儿子,估计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剩下一个视若掌珠的女儿,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她发誓要给女儿寻一门好亲事,至于她认为的好亲事是否合女儿心意就不好说了。
说来也巧,现在的栖霞县政府的牟世平就是牟家的人,虽然只是旁支,也是牟家一手培养出来的。这些年,政局不稳、匪患猖獗,姜振帼做了好几手准备。在政府里扶持自己的人当权,又在烟台购买楼房、置办产业,做到随时可以迁往烟台。
杨解放在栖霞县杀鸡儆猴的时候,只是看这个牟世平没有什么大的劣迹,便把他留下来了,想不到背后牵扯上这么大一个大地主。其实,牟世平更委屈,身处这样的环境,哪能一尘不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