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知易被搅得有些心神不宁,脑袋眩晕,就趁着这一刹那的功夫,一支藤蔓刺入了范知易的胸口位置,若不是范知易对于危险的反应让他侧了侧,恐怕已经心脏骤停了。
巨大的疼痛让范知易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随后他就感觉到一双手搂住了他的腰将他用力地抱住了。
冷。
这是范知易的第一个感觉,冰凉无比,像是抱了块冰。
邪乎。
这是从心底里感觉到的,像是被恶鬼紧紧缠住了,攥住了命脉,连呼吸也呼吸不过来,怎么逃都逃不掉。这种恐惧从心里蔓延开,让人排斥、不安,甚至比这里的一切更让范知易感到惊慌,他都怀疑自己救的是不是秉南冬了。
但是压根不给他过多感觉的时间,阴邪鬼气以范知易他俩为中心汇成飓风,雷电打下却刺不破,范知易和秉南冬的衣发通通被卷起,范知易不敢闭眼,只能半睁着,同时还忘更卖力地往外拖动秉南冬。
然后变故突生,无穷无尽的鬼气包裹吞噬了一切,范知易眼睁睁看着那棵树一点点融入了鬼气之中,包括红色的果实,而刺穿了他的藤蔓化为了灰烬,唯有伤口的疼还清晰着。
四周全是惨烈的嘶吼,配上范知易召出的火焰,活脱脱一副地狱景象。
“庄愉景。”范知易捂住耳朵恍然想起了,挣脱开秉南冬的怀抱,扭头去看,然后就被人捂住了眼睛。
就像是被阴森潮湿的蛇缠上了一样,即使身处火焰中,范知易仍旧觉得冷,他打了个寒颤,然后感觉到被包扎了的脖子被什么紧紧贴着,立刻一整个神经紧绷,随后就被钳制住肩的位置拢在了怀里。
抱着他的人往下弓着腰,因而范知易也不得不弯腰用一只手支撑着地面让自己不会倒下去。这样看来,他就是完完全全被很好地挡在身下,有人替他承担了所有的风险。
但即使这样,鬼气森冷的感觉仍旧让范知易忍不住发抖。
“我不喜欢你叫别人。”是秉南冬的声音,轻飘飘的,恍若风一吹就会散了。
“秉南冬……你……”
“不要看。”秉南冬抬起眸子,那一双眼明亮而不带温度,冷漠地望着所有的一切,包括源源不断不受阻隔进入自己体内的鬼气,包括远处结界中仍旧昏迷的庄愉景,还有那扶桑神殿。
秉南冬眯了眯眼,抬手间,鬼气将那扶桑神殿摧毁。
秉南冬这才好好地抱住了范知易,抱住了自己的宝物。
他尽力地将他保护得很好,没有让任何的鬼气伤害到他,可是自己太难受了,身体好像被数百万的小刀划开了无数细小的缝,然后又被重组缝合,连意识也要不是自己的了,头痛欲裂,成千上万的人在他脑海中惨叫。
秉南冬嘴边落出了乌血,但是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默默抱着范知易,爱怜地望着范知易惨不忍睹的双手,不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