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川从说书老者的后窗翻出,扒着客栈后墙上的砖块一步步爬下。
左手的伤被说书老者用内功封住,万幸不再流血了。
“杜枫,像是老先生的儿子,他对杜广陵知道得如此详细来头一定不小。邢家这么多年在清泉也没有什么要好的交情可托付,只能先将邢禾拜托他们照顾了。”邢川自语道。
邢川一路从都辽客栈向北直奔县衙而去,路上邢川一直捂着将怀中的木刀,上下打量着每一个路人。
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街上的人仍是不少,一二结对三五成群,每个人皆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已经很多年未出现过这种光景,大家都为县令的死而开心,为自己的妻子或女儿不用被交到官府祭刀感到幸运。
神色匆匆急于赶路的却不止邢川一人。
邢川的目光落在迎面而来的一对母子,不由得将怀中木刀握紧了些。
那对母子中的母亲虽然上了岁数被儿子背在背上,皮肤却白皙得很。儿子紧闭双目,背着母亲一瘸一拐地走着,母亲时不时还在儿子耳边低声细语一番。
邢川顾不得多想,只与那对母子擦肩而过。却听到身后母亲对儿子严厉训斥:“不肖子,我叫你跪下!”
儿子慌忙扔下手中的拐杖和背上的母亲,向着邢川的方向跪下磕头。
母亲被儿子扔在地上却也不再训斥儿子,赶忙用手撑着身体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属下不知王上在此,请王上赐罪!”母子二人异口同声道。
邢川觉得莫名其妙,心里埋怨自己因为路人分了心,便急忙赶路去了。
母子二人自邢川走远也未曾起身。
"娘,大王不认识我们了。"儿子委屈道。
“傻儿子,不认识最好,说明大王还没完全苏醒,背我起来跟着他!”
“娘,大王还没苏醒,咱们是不是现在动手?”
“动什么手!你也活了八百岁了,怎么还是耐不住性子?现在清泉县来了许多高手,传言杜广陵的弟弟杜广卿也来了,各方势力一定会跟这小子有接触。”
“就算是杜广卿也未必是娘的对手,不过是刚刚达到九境的老头,没什么可怕的。”
母亲见儿子执迷不悟,伸手向着儿子后脑打去,接着说道:“你别忘了屹山上还有一个护阵的风绝。”
“娘,那个新风绝不是闭关了吗?”
此时,清泉县的县衙公堂内比起街上还要热闹几分。
“依照朝廷律法,屹州三十一县大小官员见沉舟令如风绝亲临,尔等还不跪听风绝口谕!”
县衙大堂内明镜高悬牌匾之下,一少年身穿青色道袍站在大堂正中大声呵斥道。
大堂两侧的衙役再没了对付百姓时的威风,纷纷单膝跪地,双手高举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