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武林人,就应该知道苍穹宫,苍穹宫是武林的圣地,凌驾在各国之上,怎么唐离尘这样的高手竟然不知道苍穹宫呢?
大王子苍云试探问道:“唐先生,你不知道苍穹宫?”
唐离尘用一种不太肯定的语气道:“好像印象中有苍穹两个字,不过苍穹宫,似乎从来没听说过。”
“这——”苍云为难了,目光看向萧叔,自然是像他求助,让他拿主意。
萧叔给苍云传音道:“看来他不是苍穹宫的人。”
苍云无奈道:“是啊!他连苍穹宫都不知道,看起来就像刚从山里出来的。”
萧叔却似乎很开心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更好了。”
“萧叔,为什么这么说?”苍云对此很是不解。
萧叔耐心地解释道:“大王子,你也听说过,苍穹宫禁制宫中人干涉各国内政,如果他是苍穹宫的人,我们肯定拉拢不了他,但他不是,那我们就有机会将他拉拢过来,为我们所用。”
“对呀!”苍云大喜过望。不是苍穹宫的高手,才有可能被拉拢。现在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如果唐离尘这样的超级高手被他拉拢,那就可以大展自己的抱负了。
苍云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看得唐离尘头皮再次发麻。对于这样暧昧的眼神,唐离尘实在忍受不了。
唐离尘觉得很奇怪,他刚才突然听到了萧叔和苍云的说话声,而他们好像只是嘴唇微动,并没有开口说话啊!难道他们会不开口就能说话的绝技?不对,难道他们用的是一种暗地里谈话的方法,目的是不让人知道?可是为什么我能听到呢?对此,唐离尘很是不解。
难道自己未失忆前那么厉害?连这种顺风耳都学会了。还有,听苍云这么一说,自己很有可能出自苍穹宫,而自己也觉得苍穹两个字十分熟悉,难道自己真的出自苍穹宫?
不过,从两人的谈话中,唐离尘知道了他们的意图,知道苍云并不是背背,而是想拉拢他,为他所用。
拉拢我?我一个小小的人物,竟然值得大王子拉拢,也实在太看得起我了。
想到这里,唐离尘脸上露出些许笑意。“要拉拢我,哪有这么容易?得看你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苍云再次对唐离尘说道:“唐先生,苍云和你一见如故,想和你交个朋友,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荣幸?”语气十分诚恳。
唐离尘连忙推辞道:“大王子殿下,你是王子,是皇亲国戚,而我只是一介武夫,怎么高攀得起?”
苍云客气地说道:“没事,你才是真正的高人,能结识你,是苍云的荣幸。”
唐离尘也假惺惺地拱手道:“既然大王子殿下能屈尊当我唐离尘是朋友,唐离尘敢不从命?”交个朋友么,对唐离尘来说,多一个少一个根本无关紧要。如果苍云知道他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见唐离尘答应,苍云满心欢喜道:“那实在太好了。不知道唐先生又没有兴趣出任苍云客卿?”
话一出口,待君大家微微色变,不悦道:“大王子殿下,当面挖待君的挖墙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刚才她说唐离尘是她的贴身护卫,唐离尘并没有揭破,事实上,他可不是她的护卫。
见识了唐离尘的勇猛,她自然要拉唐离尘站在同一条线上,没想到唐离尘竟然没有拒绝,没有揭破,说明他默认了。这让待君大家有些窃喜。
不过,苍云竟然怂恿萧叔说要和唐离尘交流武艺,没想到唐离尘这个愣头青竟然答应了,她本准备阻止,可是唐离尘他们话已出口,她也不好多说。
待君大家不是武林中人,并不知道唐离尘的武功有多高,也不知道萧叔实力如何,但他是大王子的贴身护卫,说明实力肯定不凡。
后来没想到萧叔竟然是天阶高手,是大陆上的超级高手,但是唐离尘却一举将他打败,戏剧性的一幕让众人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眼见为实,不相信也得相信。对于这样一个能打败萧叔的高手,待君大家怎么可能放过?现在大王子百名军马要挖墙脚,待君大家怎么可能不生气?
苍云笑道:“待君大家,此言差矣。苍云和唐先生一见如故,想结交一下,怎么能说是挖大家的墙脚呢?再说了,客卿只是荣誉,唐先生还可以继续担任大家的贴身护卫。”
听到这话,待君大家不再多说,不过一双美目却停留在唐离尘身上。
其实,待君大家也有自己的打算。虽然她是天之骄女,有着倾国倾城之色,但是说白了,她只是歌姬而已,如果不是名动天下,地位并不高。
这几年她很辉煌,因为正是她魅力无限的年华,她才华横溢,青春无限,仰慕者无数,可是过几年之后呢?
女人总会一点点老去,到时候年老色衰,可能就门庭冷落,无人问津了。一旦无人问津,她的结局将可想而知,或许就会沦落为贵族的姬妾,但是,成为姬妾之后,遭遇都很凄惨。
多少年来,这些花魁的际遇就说明了这一点。有人活生生给贵族的原配夫人打死,有人因主子丢官抄家成为官妓。
待君大家并不是傻子,她也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所以她云游列国,希望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委身于他,然后解散歌舞团,适时归隐。但是,作为天之骄女,她自然有一种傲气,她要找的如意郎君一定要相貌堂堂,器宇不凡,而且不能太过寒酸,否则太亏待自己了。她可不想将自己草草嫁出去。
当待君大家第一眼看到唐离尘的时候,觉得他虽然英俊,但是地位却太低了,所以感到很遗憾。
没想到现在唐离尘表现出强大的实力,连天阶高手萧叔都不是其对手,那他的来历可谓是非同一般。如果他没失忆,真不知道会厉害到何种程度。
这时的唐离尘静静地站在甲板上,虽然静静地站在那里,身躯却看起来有如山岳一般伟岸,整个人也发出一种莫名的气势,让人隐隐有膜拜的感觉。
看着唐离尘英俊的面庞,待君大家甚至想,不知道唐离尘有妻子没有,如果没有,自己委身于他,并不是件坏事。
如果有,就算做唐离尘的妾,她也愿意。不过,很快她把这样的念头打消了:呸呸呸,怎么想这些?
此时,她的脸上都有些火辣辣的,但是天色已暗,大家都没看到。
唐离尘淡淡地看了一眼待君大家,转过头直接问道:“大王子殿下,担任你的客卿有什么好处呢?”
苍云愕然,没想到唐离尘竟然这么直接。而萧叔和待君大家也是面面相觑,这个唐离尘还真是特立独行啊!待君大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唐离尘直接问好处,那说明他对所谓的客卿很感兴趣。这让待君大家不禁有些失望。但是,她也明白,如果唐离尘成为大王子苍云的客卿,自然比当她的贴身护卫要好得多,何况他并不是她的贴身护卫?
他是自由身,想做什么做什么,自己也不能约束。另外,哪个男人不追求权势和地位?成为大王子的客卿,就可以一步登天,荣华富贵尽在手中,傻子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苍云虽然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过来,道:“作为苍云的客卿,自然有很多好处,不仅衣食无忧,还有相当高的地位。”当世之人,所图的无非是金钱和地位,苍云自然如此告诉唐离尘。
看唐离尘的意思,似乎对这客卿之职很感兴趣。感兴趣就好,就怕他不感兴趣,不然苍云还无从下手。
苍云相信,只要是人,一定会对名利权势感兴趣的,当然,苍穹宫那些疯子除外,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有那样该死的规定。
没想到唐离尘反驳道:“我现在在画舫上也是衣食无忧,而且地位很高,这好像没什么区别吧?”
苍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而待君大家直接掩嘴而笑。她这一笑,令百花都变色,让旁边的人都看得有些呆了。
苍云心想:“这能比吗?本王子可是大苍国的大王子,很快可能就被册封为太子,将来还要继承大统。
做本王子的客卿,实在好处多得是。”不过他说:“这和在画舫上不同,作为苍云的客卿,每年可以得到一万两银子的俸禄,如果苍云成为太子,就会被授予太子客卿之职,如果苍云能继承大统,那客卿之职就位同三公,所谓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位同三公?就是说地位和三公相等?”唐离尘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当然。不过,这前提是苍云能继承大统。”大王子直言不讳,他现在才王子身份,谈论此事实属大逆不道,不过,以他既是长子又是嫡子的身份,继任大统那是理所当然,只不过,此时的苍王正值壮年,年富力强,所以并没有册封太子。
“三公是指哪三公呢?”唐离尘弱弱地问道。他虽然听刘元讲了不少这个世界的事情,但是刘元毕竟是下人,也没读过多少书,对于这些王公贵族的事情并不太了解。
“三公是指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丞相是最高行政长官,辅助君王处理政务,同时负责对文武百官的管理。
太尉是最高军政长官,负责管理全国军事事务,不过他平时没有军权,战时也要听从君王的命令,而且要有君王的符节才能调动军队。御史大夫,执掌全臣奏章,下达君王诏令,负责监察百官,代表君王接受百官奏事。这三公,地位尊崇,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待君大家突然开口,给唐离尘耐心地解释起来。
唐离尘听罢,失声叫道:“哇,如果位同三公,那岂不是也和他们一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待君大家娇嗔道:“那是自然。唐离尘,你是不是心动了?”她其实也有些希望唐离尘能接受苍云的邀请,如果能辅佐苍云登上大统,那他辅佐有功,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而自己下嫁于他,也能有个好的归宿。
当然,她对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如果她愿意下嫁唐离尘,相信唐离尘不会拒绝。如果唐离尘拒绝,那他就真的是傻子。不过,从这些天与唐离尘的交往来看,他虽然仍然失忆,但绝不是傻子。
苍云也眼巴巴地望着唐离尘。如果有唐离尘这样的高手作为客卿,他就如虎添翼了,当上太子那是不容置疑,继任大统也是十拿九稳。
作为大王子,他从小就接受谋略方面的教育,心机和城府早已很深,他自然知道网罗人才的重要性,如今他已经开始暗暗培养自己的势力。
萧叔是看着他长大的,是他的师父,也是他的长辈,忠心耿耿,可是,身边不能只有萧叔一个人。眼前这个唐离尘,年纪轻轻,武功盖世,还能战胜萧叔,那他的前途不可限量,真的有可能如萧叔所说,成为传说中的神级高手。
这个世界依然是实力为尊,什么是人才,高手就是人才。像唐离尘这样的高手,如果拉拢过来,将会使得大王子的势力大大增强,虽然唐离尘不能亲自参加战争,这是苍穹宫规定的,但是他可以训练士兵,有这样的大高手训练士兵,何愁士兵不强大?何愁军队不强大?
这也是大王子苍云放低姿态,放下王子的架子,万分客气拉拢唐离尘的原因。
唐离尘摇摇头,道:“位同三公,也只是说地位和三公平苍,没有任何权势。刚才我听小姐说了,这三公中的太尉,有军权,却无实权,实在没意思。”
大王子和待君大家狂汗不已。这唐离尘心大得很呢,似乎还嫌三公的地位小了,难道他要裂土封王?
大王子只得无奈说道:“唐先生,苍云还只是一介王子,暂时只能给先生许诺这么多。如果先生能助苍云一臂之力,等苍云继承大统,必不会忘记先生辅佐之情。到时候,先生若有需要,只管言明,只要苍云能办得到,绝对会满足先生。”
有野心不要紧,只要能帮他达到目的,满足他的野心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没有野心,那才难办呢。这是大王子的想法。
唐离尘毫不客气地说道:“话虽然说得好听,可谁知道会不会功成之后,一脚将人踢开?”说罢一本正经地看着大王子。唐离尘的意思很明显,他对苍云并不太信任。天知道他会不会背信弃义,继任大王后对唐离尘下手。
待君大家心想:这唐离尘也太谨慎了吧?大王子似乎不是这样的人。不过,待君大家下意识地觉得唐离尘的话是对的。人心难测,海水难量,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对于唐离尘如此无礼的话,大王子自然觉得有些不爽,只不过他要放低姿态请唐离尘,所以仍然放下架子,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下来,然后信誓旦旦道:“唐先生请放心,苍云向来一诺千金,断不会食言。”说完之后,他严肃地看着唐离尘,想知道唐离尘会说些什么。
当然,他很希望唐离尘被自己的这句话感动,,但是,这似乎只是奢望。唐离尘并不是这么容易被感动的人。
“狡兔尽、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当唐离尘慢慢说出这几句时,待君大家眼中闪过异样的光彩。这家伙还是那么能说会道。仔细品味这几句话,意思非常明了,也非常有道理。
当功成名就之后,很多君王都会杀掉一路辅佐他的功臣,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这也是唐离尘最担心的问题。
这个大王子苍云说不定将来也会这么做。唐离尘虽然知道自己实力还不错,但也不会自大到和一个国家的大王去拼,所以他非常谨慎。
不得不说,唐离尘是一个人才。待君大家发现自己的内心一点点开始转变。
而萧叔也一脸震撼地看着唐离尘,心情再也难以平静下来。他突然想,要是大王子成为大王,会不会忘恩负义,对他下手呢?这样的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
他一直认为,大王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将来绝对不会对他忘恩负义,可是,他现在却想,人心善变,谁知道将来会如何?或许真如唐离尘所说,兔子没了,抓兔子的狗就会被主人杀了烹食;飞鸟没了,射鸟的良弓都会被收藏起来;敌国被打败了,谋臣们的末日也就到了。
其实唐离尘也不知道怎么嘴里就冒出这么几句,但是既然说出来了,断无收回去的道理,而且自己体会这句话,发现实乃字字珠玑。
“看来,哥真的不是普通人。”唐离尘心里暗自窃喜。
“这——”大王子再次愕然,心想:这个唐离尘不仅武功厉害,怎么嘴皮子也这么厉害?要是他真能为我所用,那该多好啊!
“唐离尘,你想得太远了。”待君大家出言替大王子解围。大王子上她的画舫,毕竟是她的客人,她不想让大王子太过难堪。
唐离尘摇摇头,反驳道:“小姐此言差矣。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做什么事情,目光都要放长远,不能鼠目寸光。”说白了,要为以后考虑,不能傻傻地给人家利用了。
待君大家不再反驳,而是用柔和的眼神看着他。唐离尘语出惊人,已经触动了她的芳心。
大王子苍云仍然不死心地问道:“唐先生,你真的不愿意接受苍云的邀请?”
唐离尘并不正面回答,而是问道:“大王子殿下,我如果接受你的邀请,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大王子心中大喜,想也不想就答道:“作为客卿,先生平常不需要做什么,苍云如果有事情会请先生帮忙的。当然,如果是小事,也不会麻烦先生的。”
唐离尘点点头:“哦,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道理我懂。不过,让殿下失望了,和殿下交个朋友,我是十分愿意,只是客卿之事,请不要再提。”意思很明显了,直接拒绝了大王子的邀请。
大王子苍云顿时露出黯然之色。刚才还以为唐离尘心动了,没想到绕来绕去,唐离尘还是拒绝了,这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虽然待君大家早已猜到唐离尘的想法,但唐离尘这样直接的说出来时,她仍然震撼了一把。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摆在眼前,唐离尘竟然不要,这是多么的有志气啊!
待君大家再次用温柔地眼神看了看唐离尘,心砰砰直跳。唐离尘的身躯在她眼中,越来越挺拔高大了。
“怎么,难道我不接受殿下的邀请,殿下就连朋友也不愿意和我做?”唐离尘见大王子露出失望的神色,于是问道。
大王子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道:“唐先生说笑了,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苍云的荣幸。”虽然心中不快,但是大王子毕竟受过多年熏陶,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至于表现出来。
能有这样的朋友关系,已经算不错了,说不定唐离尘到时候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在紧要关头帮自己一把,就能取得巨大作用。
眼看天色将晚,待君大家于是邀请大家进入客厅,下人们很快送上丰盛的晚餐。
晚餐过后,待君大家便开始抚琴。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让人陶醉。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之中,大王子也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一曲弹罢,众人才如梦初醒。
大王子赞道:“真是神乎其技。待君大家的琴技,完美至极,当世无人可以匹敌。听大家一曲,顿时烦恼全无,神清气爽。真的有如仙乐一般。”不过心里却直叹气:唉!要是能每天听她弹琴就好了。可惜啊!如此佳人,自己却是无福打动她的芳心。
一听说待君大家要来大苍国,大王子大喜过望,在顺天城也是翘首以盼。没想到却听说待君大家的画舫遇袭,还好待君大家无恙。
可喜的是苍王要派人沿途保护待君大家,免得她再受惊扰,大王子于是向苍王讨了个差事,去迎接待君大家,同时一路护送她平安到达顺天城。
对于大王子的心思,苍王如何不知晓?不过,对于这个大儿子,苍王是非常看重的,这个儿子天资纵横,文治武功,不仅文采出众,而且武功也达到先天境界,可谓武学奇才。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
而待君大家,是当世公认的大才女,又有倾国倾城之貌,虽然出身有些不好,但还是配得上苍云的。
如果苍云能迎娶待君大家,那不知道有多少文人士子要捶胸顿足。
萧叔心想:难怪待君大家能名扬各国,看来名不虚传,听了她的一曲,我的武功似乎都有所精进。
作为大陆上赫赫有名的超级高手,他却输给唐离尘这样的毛头小子,心情自然有些不好,加上唐离尘的那句“狡兔尽、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也给他很大触动,一时心情难以平静下来,听了待君大家这一曲仙音,他的心慢慢平复下来,开始认真审视自己,也想通了不少道理,对武学的理解更上一层楼。
不过,一旁的唐离尘却沉默不语。
大王子苍云看了看旁边沉默不语的唐离尘,问道:“唐先生,对于待君大家的琴音,你有什么高见?”在他看来,唐离尘只是一介武夫,对于待君大家的琴音应该没什么见解。刚才唐离尘没有答应他的邀请,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太过小气之人,但是也忍不住想在这方面打击一下唐离尘,让他难堪一下。
没想到唐离尘直接摇头道:“高见?大王子说笑了,唐某粗人一个,能有什么看法?况且唐某是下人一个,怎么能对小姐的琴音随便发表意见呢?”
待君大家扑哧一笑,这一笑,把众人的魂都勾去了。真是人比花娇啊!在一旁伺候的丫鬟们很是诧异,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开心过?难道唐离尘的话很好学么?
见众人痴痴地望向她,待君大家顿时露出娇羞之色,啐道:“你还粗人呢?不知道那天是谁说的,‘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得能几回闻?”
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半晌,大王子赞道:“待君大家的琴音,当得上这句评价。真是入木三分啊!苍云佩服。”此刻,他对唐离尘的轻视之心已经一扫而空。
唐离尘连忙说道:“唐某信口一说而已,没想到小姐竟然记在心里。”
大王子忍不住感叹道:“随口一言,竟然如此精妙绝伦,如果经过一番思索,那岂不是?”言下之意已经很明了了。
对于大王子的话,唐离尘又能说些什么呢,只能连连摆手道:“惭愧啊惭愧!”
大王子问道:“不知道唐兄现在对这琴音的评价呢?”
唐离尘站起身,喟然长叹道:“唉,千金易得,知音难求啊!”同时,他打开了窗子,窗外凉风习习,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啊!”听到唐离尘的话,待君大家的娇躯忍不住震颤起来。
多少年来,她不就一直在寻找知音吗?唐离尘的话在那一刻引起了她的共鸣。知音知音,真正懂得自己琴音的人。
她周游列国,随便弹奏一曲,展一展那般的歌喉,千金垂手可得,否则也不可能购置如此精美豪华的画舫,也养不起画舫上的这么多人。
可惜,几乎将各国游历了一遍,并没有找到真正的知音,又有谁能真正懂她的琴音呢?那些王公贵族,文人士子,只是一味说她弹得妙,琴音好听,至于妙在何处,好在何处,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千金易得,知音难求,不就正是她的写照吗?
没想到现在,终于有人一语道破这一点,而这个人,竟然是一个失忆之人,是中途被下人们救上画舫的。
看待君大家的表情,就知道唐离尘说到她的心坎上了。大王子在心里忍不住叹气,这唐离尘,实在是真人不露相,不过却总能在关键时刻露一手,看样子,待君大家是逃不出他的手心了。
如果唐离尘知道他的心思,不知道该做何想?
这些都是他们逼他说的,又不是唐离尘自愿说的。
此时,天色终于完全黑下来,丫鬟们点上红烛。
“千金易得,知音难求,实在是千古名句啊!”大王子感叹道。而萧叔也是感触良久。唐离尘的话让他们深思。
待君大家起身,向唐离尘福了一福:“还请唐兄解惑。”从唐离尘变成唐兄,不难听出此中味道。虽然她已经知道唐离尘的意思,但仍然想听唐离尘继续说。
唐离尘笑了笑,道:“所谓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啊!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苍云拱手道:“唐先生见识不凡,苍云佩服。”
唐离尘摆摆手:“不过哗众取宠罢了。”
苍云狂汗,道:“先生之语,让我们汗颜。现在想来,我苍云也不过是附庸风雅之辈。”
待君大家适时说道:“大王子过谦了。唐兄,对于待君刚才一曲,你能否赐教一二?”同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唐离尘。
唐离尘连忙摆手道:“小姐,赐教不敢当。不过,唐某自当发表几句肺腑之言,请小姐不要见怪。”
“切,你说就是,谁会怪你?小姐,你说是不是啊?”待君大家旁边的丫鬟小翠见唐离尘那酸酸的模样,忍不住插嘴道。
待君大家笑骂道:“你这小妮子,不得无礼!”
接着,她对唐离尘柔声道:“唐兄但说无妨。”
唐离尘回到桌旁坐了下来,郑重地说道:“小姐刚才所弹之曲,唐某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琴韵清越,倏扬悦耳,飘荡水面,缭绕天空,似在耳畔,惟在心中,令人听来心旷神怡,灵台清明。唐某觉得,此曲或名为清心曲,能驱心魔,荡涤心灵,实乃神曲也。”
“啊!”待君大家再次惊呼。不过她很快平静下来,道:“没错,此曲确实名叫清心曲,是待君偶然从一古曲谱学得。”没想到唐离尘能真正懂她的琴音,这让她感动万分激动。知音难求,眼前的唐离尘不就是自己的知音么?
唐离尘由衷赞道:“能谱此曲者,实在是旷世高人。不过,待君大家能弹奏出来,可见功底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