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别以为肩膀上背着条枪就可以胡作非为,知道牛镇长家那庄副连长吧,惹恼了我,让你变成他那样。”
李金花不是女匪,但那话让连三平感觉裤裆一凉,不由的夹紧了双腿。千万别惹女人,惹恼了女人,那自己就有可能变成女人了。
连三平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气呼呼的跟着走了进去。文贤贵是少爷,少爷摸得的东西,他一个下人不能乱摸啊。
老丁家那小小的房间里,早被赌徒们挤得满满当当。虽说大白天的,可头顶上还挂着盏亮堂堂的马灯,灯光把那飘上来的烟雾照得明明白白,乍一看,还以为自己到了仙境呢。不过这仙境里可没神仙,全是些赌鬼、色鬼。
今天他们玩的是推牌九,一个脸上坑坑洼洼、嘴里叼着根小烟的秃头男人坐庄。瞧那兴奋样儿,手气应该不错,扯着嗓子大喊:
“赶紧下注,赶紧下注,小注别下啦,五十起步。”
“亮麻子,你这是要赶人走啊,想当初你可是恨不得五块钱分两回下,今天赢了点就在这充大头。”
说话的正是老丁,他倒不是输得多,纯粹是看不惯亮麻子那副德行。
那亮麻子深吸了一大口烟,然后“噗”地吐出来,烟雾把自己的脑袋都给罩住了,他陪着笑说:
“老丁,这可是你家,我哪敢赶人啊,我这不是想让大家玩得大一点,你老婆抽水也能多抽点嘛。”
“三少爷来啦,谁给让个位,三少爷可是个大财主啊。”
有人瞧见了文贤贵,扯着嗓子嚷嚷起来。
这赌桌就跟社会一样,有钱有地位,再挤也有人给让位置。
文贤贵在老丁旁边坐下,挥了挥面前的烟雾,笑着说:
“这不会是迷魂烟吧,把他们都熏晕了,钱都被你赢走咯。”
亮麻子跟文贤贵也赌过一两次,算是有点交情。他从面前的烟盒里拿出一根小烟,扔到文贤贵面前,也开起了玩笑:
“三少爷,今天带了多少钱来给我熏啊?”
“钱不是问题,能不能熏出来,就看你的能耐啦!”文贤贵笑嘻嘻地把面前的小烟递给身后的连三平,顺手掏出一沓钱摆在面前。
“哇……大蛇大蛇,要不三少爷你来坐庄呗。”
那些赌徒们一瞅见这么多钱,眼睛都放光了,恨不能立刻把钱都塞进自己兜里。
文贤贵赌钱没多长时间,就是图个乐子,没有一样是拿手的,他才不想当庄呢,乐呵道:
“还是让麻子坐庄吧,我来下注。”
“我坐庄,来来来,大家下注咯。”
亮麻子那被烟熏得半眯的眼睛,这会儿瞪得圆溜溜的,直勾勾地盯着文贤贵面前那厚厚的一沓钱。
赌徒们把桌上黑乎乎的骨牌搅和一通,噼里啪啦地叠起来,又热火朝天地玩开了。
文贤贵和老丁同看一门,玩得那叫一个高兴。
也不知道是前两天不小心杀了人,身上还带着晦气,还是怎么的,文贤贵今天手气可不咋样。不是摸个八点头杠子尾,就是庄家来个九点头对子尾,输多赢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