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早早地就蹲在了破屋的一张烂桌子后面,果然等来了文老爷和谭美荷。他正瞧得津津有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睛都舍不得从那桌缝挪开呢,秦老三就举着菜刀冲了进来。
他以前只晓得文老爷狡诈,却不晓得还如此张狂,被秦老三抓了个现行,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也不知怎么回事,当时秦老三就手起刀落把谭美荷给打死,然后追着文老爷跑没影儿了。
他在后面早就看得心痒痒了,见人跑了就赶紧蹦出来。他一个要饭的才不怕什么鬼呢,况且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鬼,于是趁着身子还热乎,把文老爷没干完的事儿,他给干完了。
谭美荷虽然长得美,但毕竟已经没气儿了,他火急火燎地折腾了一通,也不敢多待,套上文老爷扔在那儿的缎面裤子,然后脚底抹油开溜了。
后来他才晓得,谭美荷压根就没死,只是被打晕了而已,没一会儿就又醒过来了。他心里那个懊悔啊,当时怎么就不敢慢慢享受呢?可这种好事儿怕是再也碰不上喽。
离开了谭美荷家,中年乞丐也没去货币改革委员会旁的营房,而是跑到了河东的滩头。
这里每天都会有个穿军装的中年男人,来这儿翻来翻去割找些野草。他听花公说过,那穿军装的男人叫张球,是给李连长治病的,也在营房里当厨子。
这会儿张球果然正低着头在那儿挑挑拣拣找草药呢,他走到岸边,扯着嗓子喊道:
“嘿,兄弟,要不要搭把手啊。”
张球是来找一种叫叶下珠的草药,这种草药就喜欢长在河滩上,可这一片河滩的叶下珠都快被他找光了。听到有人喊话,就直起身子看过去。见是个要饭的,也就没搭理,继续埋头找。
张球没回答,中年乞丐就自己跑过去,又问道:
“兄弟,你怎么不应人啊。”
张球又直起了身板,鄙视的看了一眼,不冷不热的说:
“谁是你兄弟,我没有兄弟。”
“我也姓张,我叫张坤,你叫张球,那我们不是兄弟是什么?”
中年乞丐确实是叫张坤,只是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的名字了,就连花公也是叫他老花子。
张球不善和人交流,转过身去继续寻找叶下珠,冷冷的说:
“你姓张就姓张呗,关我什么事啊。”
张坤看到张球手里拿着的草药,认得出来是叶下珠,就说道:
“你找这个啊,这里没有多少,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多得很。”
张球手里只抓着一小把,要拿给李连长泡澡,那还差得多呢。听到了这话,这才有点正式的回应:
“你不会是想献殷勤,让我给赏钱吧?我不过是个火头军,没赏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