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前厅大门,离门口下人远着了,兰草再也忍不住脾气,出声抱怨道:“什么狗屁夫人,也就她自己还拿自己当个人物,姑娘,咱们不给她银钱,我看的该怎么当家。”
辛宝儿好笑,拉着她的手道:“气什么?我手上的商铺也有一部分是二爷的,难不成我还能昧下不成,总要交给掌家夫人的。”
兰草还是生气,撅着嘴巴不想说话,赵贤也忍不住接道:“宝儿,你就是脾气太好了,凭什么你辛辛苦苦的搭台子,戏却让她上去唱。”
辛宝儿放开兰草,走去安抚赵贤,笑着道:“好了,不气了,你也知道我喜欢清闲,这么大的宅子,琐事肯定不少,有人愿意代劳,我求之不得呢。”
这时候莲蓉终于得到机会开口道:“姑娘,要不我帮您教训教训她,奴婢这两年可是学了不少手段呢。”小丫头圆圆的小脸上带着矫捷无比的笑容,很是感染人。
辛宝儿又松开赵贤的手,双手捧起莲蓉的小圆脸,用力的揉了揉,温柔的说道:“看你脸上的肉肉没有减少,看来日子过的不差,既然出来了,就安心过日子。咱们关起门来,都是自己人,再不用提心吊胆,算计来算计去的了,你学的那些暂时用不上。”
主仆一行几人,走走停停,安慰好了几个为她抱不平的小丫头,才一边逛园子,一边往小院方向走。
他们如今的住处,所处的位置并不在城中心,而是有些边缘化,但并不荒凉,据说这里曾经是一座皇家行宫,所以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几进几出的宅院,严格说来算是个小型的城郊庄园。
应该是被提前修葺过,很多地方还留有翻新的痕迹。
其内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比起皇宫得精致富贵,富丽堂皇,这里的景致更为粗犷大气。
树木不成行也不成林,更像是任其随生长;水流由高到低,不成湖也不成溪,岸边曲折参差,与其说是人工雕琢,不如说是水流冲刷出来的沟渠,深浅随意;房屋高矮不一,风格也很随意,但在山石景物的映衬下奇异的和谐。
她们要住的院子,在庄园的东北角,应该算是除了西北角的客院外,庄园中最偏僻的地方了。
她们从前院正厅出来,是绕着西边走的,而早上出来是走的东边,这样一来,再回到她们住的地方,整个庄园就差不多逛完了。
“姑娘,明明那么多又大又好的院子,咱们为什么非要住这么偏僻的地方啊,去趟前院,走近路都得两刻钟,若是绕远路,就算早早起来,到地方也快吃午膳了。”兰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嘟着嘴抱怨道。
“那正好,以后就有理由少去前院了。”辛宝儿走了大半个上午,气息都有些不稳了,但还是打趣道。
“姑娘。”兰草被逗得更气了,忍不住提高声音叫道。
“这地方不是你们给我选的吗?”看小丫头快被自己逗哭了,先发制人的反问道。
这次没等兰草规回话,赵贤先开口道:“哪里是我们选的,还不是夫人看你和二爷都不在,故意欺负我们,把其他的地方都锁起来,就独留这么个地方给我们。”
“哪里是留给我们,分明是她没看到这里还有院子,是我们运气好,捡的漏,哼!”赵贤话还没落音,兰草又巴巴的控诉起来。
辛宝儿抬手捏了捏两人红扑扑的小脸儿,语气透着几分欢喜道:“那是挺幸运的,这个地方隐蔽、清幽,深得我心啊!”
说话的功夫,一行人已经走到竹林前,早上走的有点匆忙,没细看外面的环境,如今一看,别有风味。
翠竹看来应该有些年头了,且被打理的很好,粗细均匀,笔直修长,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落叶,偶尔有几块山石随意的堆砌在一起,让沉闷的林间,多了几分意趣。
左侧竹林靠近小路的一角,一块人高的光滑石壁上,铁画银钩的书着几个大字——翠屏苑。
莲蓉小跑几步,来到大石头前,踮起脚尖用小手描摹着上面的字迹,嘴里高兴的说道:“姑娘,这就是咱们以后住的地方吗?这字可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