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心底最脆弱的地方(1 / 2)

怀剑行 我予春风 1581 字 3个月前

徐怀谷面目呆滞,横剑在胸前作防御,后退了两步,说:“你是余安吗?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不可能……”

余安张开双臂,大方地笑笑,说:“有什么不可能的?在这亡灵之地的忘川,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忘川,本来就是亡灵的地界。因为我是救你们而死,所以被忘川的摆渡人看中,把我从忘川河里捞上了岸,之后我就一直生活在忘川里了。”

徐怀谷还是感觉很匪夷所思:“这世上,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难道人死不是连最高阶的修士都无法复生的吗,那位摆渡人为何可以做到?”

余安讳莫如深:“不能讲太多关于他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他早已超越了一般的修士层次,是最接近神的存在了。”

徐怀谷知道这个世界上其实还隐藏着许多晦涩的秘密,不是他可以接触到的,便也不在追问。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如遭雷击,不敢抬头去看余安。

余安问他:“你怎么了?”

徐怀谷愧疚地低下头:“我对不起你,当初答应好你一定会照顾好余芹,但是她现在却还在危险之中,我却还是这么无能为力,是我辜负了你的嘱托。”

“余芹她怎么了?”

徐怀谷沮丧地说:“我把她带到了兴庆,本来想着找一个好办法把她安置下来,但是中间我却离开了她一段时间。就是在这几天时间里,竟然会有一个鬼修大闹兴庆,余芹也被波及到,现在还处于昏迷当中,要是不快点找到解药,她就要撑不住了。”

徐怀谷知道余安最心疼她的女儿,就算是死都愿意救余芹,他委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恩人的怒火,心里因此害怕起来。

谁知余安竟然只是愣了一下,接着反而释怀道:“如果是这样,那这不是你的错。这世界上很多事情本来就是天命注定的,她现在所处的危险远远不是你可以解救,这并不怪你。”

徐怀谷抬头,满是疑惑。

在他看来,余安会以平淡语气说出这一句话,简直要比死去的余安本人出现在这里给他的震惊还要更大了。

徐怀谷小心试探:“尽管希望很渺茫,但是我还是必须要去做。既然余芹现在还没有死,那就还有希望,我一定会找到解药,让她好好活下去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会努力执行,就算是冒生命危险也在所不辞。”

余安皱了皱眉:“何必呢,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你知道摆在你眼前的有多少困难吗?忘川太危险,你会因此送掉性命的,为别人送掉性命,值得吗?”

徐怀谷反问:“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为别人送掉性命,这难道不是你那一天所做的吗?面对困难,永远也不退缩,这难道不是你的行事风格吗?你这是怎么了?”

余安脸色有点尴尬,慌忙解释说:“这只是我以前在人间的思维,自从摆渡人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之后,我就知道了更多的东西。其实生命的范畴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狭窄,我现在也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现在我的思想更加正确,难道不是吗?”

徐怀谷难以置信,他觉得眼前这个人除了相貌的确和余安一模一样,没有半点相似。

他问:“那你和我说这些话,难道是想让我放弃寻找解药,让你女儿在人间活生生死去?”

余安回答:“事情没有这么糟糕,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愿意留在忘川,等到在人间的余芹肉体死后,我会请求摆渡人把她的灵魂打捞起来,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不是又可以团聚在一起?”

“什么!你想让余芹死去,然后和你一起留在忘川?你疯了吗,人死就是死了,就算你的意识还在,那也是死去了,你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不想她好好活着吗?”

余安有点急了:“这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不是死与生,而是我们在一起。你不是喜欢余芹吗,你不想和她在一起吗?只要你留下来,你们就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就算她不同意,我也可以把她许配给你,你难道不想要吗?”

喜欢余芹?

徐怀谷莫名烦闷。

他并不觉得自己喜欢余芹,他对余芹的感情很简单,仅仅是有保护的欲望以及遵守余安地遗言。但是谁又说得准呢?连徐怀谷自己都不清楚,他为什么在那条忘川的小溪里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月下吹曲子的余芹。

但是对于余安的这个建议,徐怀谷绝对嗤之以鼻。

他反驳说:“且不管我是不是喜欢她,我都不会这么做。但若是我真的喜欢她,我肯定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得到她,我会救回她的。这里到底是忘川,还是人间更适合她。还有你,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和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一心只有余芹的余安完全不一样?”

余安面露挣扎,说:“你为什么这么不开窍?我给你这么好的条件,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心动吗?”

徐怀谷坚决地说:“没有,就算你是他父亲,我也绝对不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我会找到解药,把她救回来,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余安终于压制不住怒火,骂道:“那你就去死吧!”

余安说出这一句话,浑身上下都隐隐冒出一股黑气,像极了走火入魔的邪修。

徐怀谷大惊失色,余安怎么会变成这一副模样?

渐渐地,余安面目也变化起来,他的脸变得狭长,脸色也变成漆黑,那黑色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块眼白,憎恶可怕。

徐怀谷被吓退好几步,沉声说:“你不是余安!”

那黑色人形生物举起已经变得细长的手臂,用手指抚过脸,诡谲地笑说:“桀桀……我当然不是那个人类,我只是你心里最愧疚最深处的心魔罢了。只要人类的心里有放不下的东西,我就存在。”